宜,可又如何受得了在一室冰寒之氣,他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腦海中忽然想起來時路上皇上叮囑的那句“小心診脈”,心更是如墜冰淵。分明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叮囑之言,他卻感到了三尺嚴寒霜冷。
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實在是古來明訓,偏偏他就是看不開這一世名利浮華。來的一路上心思是轉了又轉,只怕橫豎也是死了。蘇沅江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正凝望著玉明若的玄昕,眼神中極是複雜卻是難言啊。
他彎下身子,老眼紅色眯,神思聚於指塵探向玉明若的脈息。蒼老但不失穩健的三指搭在她的脈腕上,偏首細聞脈搏的浮動,只見蘇沅江眉梢一抖,那灰白的眉毛越攏越緊,就著眉心的皺眉紋合成了一個川字。
“玉姑娘如何了?”
沒想到最先出聲的居然是玄蒔,伴著他的問話,玄昕也把目光牢牢鎖到了蘇沅江,柔情之意頓成利利犀光射向蘇沅江,若是蘇沅江說不出他想聽的來,那肯定就不如此簡單了。
“回,回皇上的話,這玉姑娘本是女子,屬陰,與陽克。陰之所生,本在五味,陰之五官,傷在五味。微臣探玉姑娘脈息,發現她血脈沸騰,內息混亂。陽火極盛,陰陽相損,五臟具有所傷。不過這些只要調理得當多半不會有事的。但是……”蘇沅江一時囁嚅,不敢說下去。
“但是什麼,還不快說。”歡喜不到一刻,心下又被蘇沅江說得緊了三分,玄昕不禁有些氣浮失態。
蘇沅江下意識地看了玄蒔一眼,才抖抖地開口,“按照常理,玉姑娘不會一直昏迷不醒,且老臣發現玉姑娘的脈象隱隱與太后娘娘有些相似,似乎是中了夢睡蓮之兆……”
“什麼?你說她中毒了?你確定?”一連三個問話,玄昕大吃一驚,一把揪起蘇沅江的衣領,眼神凜凜如刀射向他。
“老臣不才,但是還是能斷定玉姑娘是中了夢睡蓮。”蘇沅江雖渾身都在發抖,但仍據實作答,“玉姑娘的毒性雖是不若太后娘娘來得兇猛,但是卻更加根深蒂固,怕是經久而積,一點一滴的慢慢滲入,平日裡也不會覺著什麼不適,但是一旦到達了一定的份量,玉姑娘就會徹底陷入昏迷,雖不至死,卻是生不如死。”
“皇叔還且寬心。出事前,玉姑娘就將夢睡蓮的解藥制好了,再加上太醫們的妙手,玉姑娘肯定能逢凶化吉的。”相較於玄昕的愁眉緊鎖,玄蒔倒是來得疏朗了許多。
蘇沅江跪在地上,磕了磕頭,略有些遲疑,才道:“啟稟皇上,玉姑娘制的解藥確實可解夢睡蓮,但是此藥甚難,玉姑娘所提煉的,只能解一人之毒。若是隻服一半,只會加重毒性發作。”
聽到這裡,玄昕眼中殺意陡然劃過,他雙目怔怔看向玉明若,丰神俊秀的面容沉得若一潭死水,只有緊握的拳頭畢露的青筋顯示出內心的痛苦和憤怒。
沒想到解藥還有如此一說,棋差一招,玄蒔也不禁有些愕然,愕然過後便是真的心憂了,“一瓶解藥,你們不會制嗎?”明著問話,但是一口強調拖著長長的,威脅命令的意味昭然若揭。
“……老臣不才,如今有了玉姑娘的解藥作研究,製出來也不是不能的,但是要費些時日,就怕到時候玉姑娘會等不及,長此拖延,也會連累太后有性命之憂。”
“什麼意思?”玄蒔眉峰一挑,睨向蘇沅江。
“當日玉姑娘只與皇上略略說了夢睡蓮的毒性,並未將它的害處和盤托出。後來老臣查了醫典才發現,中了夢睡蓮之毒的人,先是會陷入昏迷當中,形如常人,但是一旦過了三日,便心脈衰竭而死,再無回天之力。而且,玉姑娘方才不知因何全身灼熱無比,血脈沸騰之下,更是加快了毒蔓延,其發作可能要比常人還要迅猛如山倒。”
“但是太后娘娘中毒已有半月,至今還是依舊昏迷,又是怎麼回事?”玄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