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留情,如玉的嬌顏一下子就赫然多了一個五指印,明晃晃的,觸目驚心。雲姒宓依舊是直挺挺的跪著,臉上雖然已沒了笑意,但是卻也不曾軟弱過半分,眼中一滴淚都不曾滑落,手也不去觸控臉上的傷處,只是仰著臉,將那個五指印赫然呈現,毫無顧忌地看著太后,倔強的,彷彿是在說,即使太后還想要再打下來,她也絲毫不會閃躲。
太后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雲姒宓,鳳眸中一片嚴肅和……恨鐵不成鋼的憾恨,“你確實是無顏去見你的母親,她若是泉下有知,竟生出你這麼一個不忠不義的女兒,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聽的太后如此說,雲姒宓目光一軟,眼神不禁流露出三分濡慕之思,咬著唇,半天才說了一句,“臣女不知太后到底是想說些什麼,若是臣女有錯,還請太后娘娘責個二三,臣女必然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但是逝者已矣,請太后念在與亡母身前相交的份上,就不要再打擾她的安寧了。”
雲姒宓說到最後才有了一些隱約的哽咽,動情處聽得太后也有些心軟,太后轉過身,坐回到榻上,手交握在大腿上,臉上恢復了幾分溫和,“百善孝為先,你既然還知道孝,那就並非無可救藥。”太后端起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旋即,話鋒一轉,“忠孝禮儀廉恥,而你除了一個孝字卻是不忠不義,寡廉鮮恥,婦德無存——一,你為友不忠,以色侍君,至帝於危境;二,你為妻不忠,視婚盟為無物,背夫失貞;三,你為女無德,操守有失,行為不檢。如此背德忘禮,不知悔改。哀家今日教你跪著就是讓你反思己過的。”
太后雖然是不涉政事,擺著修身養性的姿態,在長樂宮中安度,但是這不表示,她就願意從權利的頂端掉下來。在宮裡的女人無論生活如何的安逸,但是防備與鬥爭已經成了骨子裡無法擺脫的習慣,更可說是本能,尤其是在眼下的這個局面,太后就更不會掉以輕心了。偌大的長樂宮中到處都是太后的耳目,不信任的人,她是不會放在身邊的,一旦有了什麼風吹草動,卻是沒有一個能逃得過他的耳目。
昨夜太后確實是身體不適,但是這不代表她會容忍一些事情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而不聞不問。
從昨夜玄蒔與她談完話後沒有離開離開長樂宮,而是斥開了身邊的宮女太監去了上香苑,長久老於算計的腦海中就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不過太后沒有去管,而是選擇相信皇上,知道他處事會有分寸的,也知道他的心根本不在雲姒宓身上,兩人不過都是逢場作戲,虛與委蛇罷了,也就放任了,沒想到最後竟然擦槍走火,做下那種糊塗之事。太后豈會不想阻止,但是知道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她只能將小林子周圍的人清走,派心腹之人守著,以防走漏訊息。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清晨離開的時候會那麼容易,如出無人之境,中間的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
太后的話說得明明白白,即便是再傻再愚之人也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了。雲姒宓笑容一僵,所有的屈辱翻江倒海而來,在踐踏著她的驕傲,羞辱著他的自尊,那些不堪的記憶猶如洪水猛獸在她腦海中上演,痛得她全身血液都要倒流回去。
她深吸一口氣,此時此刻她的心中是不想死的,所以她逼著自己低下頭,逼著自己以另一種姿態來面對太后。“臣女罪孽深重,實在無話可說,還請太后娘娘賜死。”
一招以退為進,逼著太后只能選擇放了她,或者是殺了她,而她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太后自然是不會輕易的就要了她的命,雲姒宓就是算準了太后這一點,所以才敢大膽請求太后賜死。
“想死倒是容易,隨便一句說說,就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卻是不管死後會如何了?”太后聲音中有些薄怒,“給哀家說說昨夜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姒宓還是依舊垂著頭,一雙美目隱在長睫下,教人看不清眼中流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