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身邊的大宮女方若,平日裡很得太后的臉,對太后的心意也摸得八九不離十,既然她止住她的動作,自然也是太后的意思。明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嘴角一個淺淺的弧度,兩人心照不宣。
“你這丫頭,都傷成這樣了還要逞強來行禮,萬一傷口又裂開了,到時候又得讓人操心了。”
太后半是疼惜半是嗔怪地說道:“你就是這麼不懂愛惜自己,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就敢拿簪子往自己身上戳,哀家一聽說,險些要被你嚇得暈死過去。”
玉明若躺在床上,臻首微斂,垂眸聽著太后的教誨,似是一個小媳婦一般,等到太后訓完之後,她才應了一句,既有歉疚,也有撒嬌的意味,“勞累太后擔憂,實在是明若的不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太后你就先饒了我這一次吧。”書香門第
“你就盡是敷衍哀家吧,出宮的時候才答應要好好照顧自己,可是你是怎麼做給哀家看的。不過是幾天的功夫,你就拖著一身的傷來見哀家。這敷衍的本事,倒是和你家子恆一模一樣,還沒成親就來一起糊弄哀家這個老人家。”
以太后四十左右的高齡,兼之保養得宜,風韻不減當年之姿,一個老字還真落不到她頭上。可是誰讓她是太后呢,整個大胤,也只有她能理直氣壯的能教訓皇上,吼得皇上一個字也不敢反抗。那教訓玉明若更是理所當然了。
被太后如此曖昧一說,玉明若的頰上不禁染上了三分的顏色,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多了幾分的生氣。可是口中卻是被太后說得有些無語凝噎,只得陪著笑,裝著無辜,討饒道:“太后你氣質高貴,雍華無雙,怎麼能說的上是老呢。明若即便是向天借膽子也不敢來糊弄你的火眼金睛啊。”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可是太后之前親自交過她的,緊要關頭,她自然是要好好應用的。
“瞧瞧這丫頭,不過是幾日未見的功夫,這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似得,油嘴滑舌的,也不知道是誰教的。”太后嘴上是在嗔怪著,但是眉眼間流露出的卻是極為受用的笑意。
“看來真是不能與太后說話了,我說真話,太后娘娘都不信。”這等笑語,之前在太后長樂宮的時候,她早已學會了,如今做來,除了一點點的陌生之外,倒也是形神俱備,“你若是不信,你大可問問方落姑姑,看我說的對是不對。”
這麼一說,又將方落扯了出來,玉明若順勢將太極打到了她身上。
方落知道是玉明若在還剛才她扶她一把的情,特意給了她一個在太后面前得臉的機會,自然是不會辜負他的好意,也順著她的話說道:“太后風華不減,美麗如初,哪裡是老。玉姑娘坐在一起,分明是一對同齡友人。”顧忌著太后,方落不敢用姐妹來相稱,遂只是用了友人二字,分寸把握得極好。怪不得能這麼多年跟在太后身邊,而沒有失過寵。
“兩個都是貧嘴的丫頭,就知道哄哀家。”太后鳳眼一斜,眼角流露的風情當真不愧於她當年獨得帝寵的盛名,“你這丫頭,也別想跟著打岔,以為說兩句好話,就能將事情矇混過去了。給哀家說說,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刺傷自己。以你的心性,在那時候還不至於會做出那樣激烈的事情了,到底是之前有人在你耳邊說了些什麼。”
太后的眼睛果然是老辣了,玉明若還什麼都沒有表示,連玄昕都沒有猜疑過她。她就已經開始懷疑了。這時候玉明若還真不知道該與太后說些什麼,說自己當時是在吃自己親哥哥的醋,然後一時心情受傷,也為了不連累玄昕,一時衝動將心一橫,就把簪子往自己身上刺。這話她可沒有顏面說出來,怕是到時候太后又要怒其不爭,笑她看不穿了。
玉明若漲紅著臉,半天沒有說不出一個字來,“太后,你就饒了我吧。我當時真是被鬼迷了心竅,心想著似雲王這般的禍患,這時將他放走,以後再想抓住就難了,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