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親愛的!”達達尼昂回答說,“倘若那位可憐的瓦爾德伯爵最終並不像您想的那樣有罪呢?”
“不管怎麼說,”米拉迪氣沖沖地說,“他欺騙了我,既然他欺騙了我,他就應當死。”
“那麼他死定了,因為您在判他死刑羅!”達達尼昂說話時口氣堅定,米拉迪似乎覺得那是接受一切考驗的忠誠的表現。
她立刻又向他靠去。
我們無法說出黑夜給米拉迪延續了多少時光;然而,當曙光透進遮光簾,那微弱的光線立刻灑滿房間時,達達尼昂相信,他在她的身邊大約歡度過了兩小時。
這時,米拉迪看出達達尼昂就要離開她,於是她便提醒他曾答應向瓦爾德為她報仇的諾言。
“我一切都準備好了,”達達尼昂說,“但在這之前,我想肯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米拉迪問。
“就是您要愛我。”
“我覺得我已經給了您愛的證據。”
“是的,所以我全心全意地屬於您。”
“謝謝,我誠實的情人!但就像我向您證明了我的愛一樣,您也應該證明一下您的愛情呀,是不是?”
“一定。但如果您像您對我說的那樣愛我,”達達尼昂又說,“您難道對我就沒有一點擔心嗎?”
“我能擔心什麼呢?”
“擔心我危險受傷,甚至被殺死呀。”
“不可能,”米拉迪說,“您勇猛過人,劍法精湛。”
“您難道不喜歡另一種方法嗎?”達達尼昂說,“這種方法既能為您報仇,同時又使決鬥不發生。”
米拉迪默默地望著她的情夫:那微弱的黎明的晨曦在她一雙明亮的眸子裡,映出一縷特別的悲涼之情。
“說真的,”她說,“現在我相信您的確猶豫了。”
“不是的,我沒有猶豫;只是因為自從您不愛他以來,我為那個可憐的瓦爾德伯爵感到難過,而且我覺得一個男人失去您的愛,已經受到了殘酷的懲罰,就無需再受其它懲罰了。”
“誰能證明我愛過他?”米拉迪問。
“我雖不敢大言不慚,但我現在至少相信您在愛著另一個人,”年輕人語氣溫柔地說,“我再對您說一句,我關心伯爵。”
“您?”米拉迪問。
“是我。”
“您為什麼要關心他?”
“因為只有我知道……”
“知道什麼?”
“我知道他遠不是對您有罪的人,或根本就不是您以為對您有過罪的人。”
“此話當真!”米拉迪神色不安地問,“請您說清楚,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您想說什麼。”
她用似乎在漸漸燃燒著烈火的眼睛看著達達尼昂,後者緊緊地摟著她。
“自從您的愛屬於我以來,自從我相信我擁有您的愛以來,”達達尼昂說,他拿定主意要結束了,“我呀,我就成了一個頗有風度的人,因為我擁有了您的愛,是不是?……”
“全部擁有了,請繼續說下去。”
“我感到我心蕩神馳!但有一件應該吐露的真情一直壓在我的心頭。”
“一件應該吐露的真情?”
“如果我懷疑您愛我,我就不會向您吐露了;可是您愛我嗎,我漂亮的情人?您是愛我的,是不是?”
“當然愛。”
“倘若因出於過分的愛,使我成了您的有罪人,那麼您會饒恕我嗎?”
“也許吧!”
達達尼昂帶著儘可能表現出的最溫和的微笑,試圖重新將他的嘴唇貼近米拉迪的嘴唇,但她避開了。
“那個該吐露的真情,”米拉迪臉色蒼白地問,“到底是什麼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