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有令,水裡來,火裡去,不容推辭,四叔實在不必和我商量,他既然和我商量了,就一定事情十分不尋常。”
我忙道:“等一等,祁先生,四叔難道沒有說起他在句容縣有沒有見到林子淵的家人?他為甚麼離開了一個月之久?”
祁三吸了一口氣:“沒有,四叔沒有說起。他不說,而且顯得心事重重,我自然也不便問!”
祁三講到這裡,看到我又想開口,他作了一個手勢:“四叔在那一個月之中,做了些甚麼,他一直沒有說起,我一直不知道!”
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事情本來就已經夠神秘的了,四叔居然對他離去了一個多月,作了些甚麼事,不加提起,這更神秘了!
我道:“這……好像不怎麼對,四叔為甚麼不提起?”
祁三道:“我也不知道,直到老五的傷好了大半,可以行動之際,他有一次,問過四叔。”
祁三說到這裡,向邊五望了一眼,邊五道:“是的,我那時,以為四叔到句容縣去幹了一些甚麼事,已經對其他兄弟說過了,只不過因為我受了傷,沒有在場,所以才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們有六七個人,聚在一起,我隨口問了一句,說道:‘四叔,你有沒有見到那姓林的家人?這姓林的,究竟是在玩甚麼花樣?’四叔一聽得這話,臉色就變了。”
祁三接上去道:“是的,四叔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這件事,本來我們兄弟都想問,不過都不敢,老五一問,我們自然也想知道答案,所以一起向四叔望去,等他回答。在一起的全是老兄弟了,誰也沒見過四叔的臉那麼難看。老五也立刻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邊五苦笑道:“我當時,簡直莫名其妙,不知道該怎樣才好。過了好一會,四叔才嘆了一聲:‘林子淵,有一個兒子,年紀還小,甚麼也不懂,我留下了一筆錢給他,足夠他生活的了!’我們都知道四叔出手豪闊,這筆錢,一定不在少數。四叔又道:‘算了,這件事,以後誰也不要再提了!’從此之後,就沒有人再提起這件事,除了四叔自己之外,誰也不知內情!”
我嗯地一聲,想了片刻,四叔的句容縣之行,一定另有內情,不過事情已過去了那麼多年,只怕是誰也不知道了!
我想了一會之後,又問道:“祁先生,請你接下去說,四叔回來的那天晚上,要你做甚麼事呢?”
祁三道:“當時我就道:‘四叔,不論甚麼事,你只管吩咐好了!’四叔望著我,道:‘老三,我要你陪找,一起進秋字號炭窯中去!’我一聽,就傻愣了半晌,說不出話來。進秋字號炭窯去,那是為了甚麼?去找那姓林的骸骨?那一定找不到。秋字號炭窯出了事,經過‘噴窯’之後,滿窯全是積灰,人不能由窯門進去,灰阻住了窯門。要是由洞頂下去的話,一定危險之極,因為人要是沉進了積灰,積灰向七竅一鑽,根本就沒有掙扎的機會!”
【第六章】
我點著頭,這種危險,可想而知。
祁三的氣息有點急促:“當時我就問:‘四叔,為了甚麼?’四叔道:‘老三,別問,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只怕我一個人進去之後上不來!’我忙道:‘老五已經受了重傷,事情是姓林的生出來的,我們對得起他!’”
祁三道:“四叔十分固執,道:‘我非去不可,也只有你能幫我!’我只好道:‘好吧!這就去?’四叔點了點頭,我去準備了一下,帶了一大捆繩子。”
祁三的神情,又變得十分怪異,他頓了一頓才又道:“我和四叔,一起到了秋字號窯附近。經過噴窯之後,附近沒有人到,極靜,我和四叔一起上了窯頂,我燃著了兩把火把,將繩子抖開,拴住了我和四叔的腰,將繩子的另一端,系在窯頂上,我在先,四叔在後,我們就從窯頂的洞中,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