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雁看著南景陌的動作,驀然明白了他要做什麼。
語氣激動地大喊道:“南景陌!你幹什麼!”
“你不要命了!”
南景陌衝他微微一笑,絳紫色的魔氣籠罩裡,他的笑卻依舊如此明亮。
明晃晃的直擊人心。
“師叔!”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雪白色的光閃過,南景陌只覺得腰被人攬住,鼻尖傳來冷冽的氣息。
男人輕帶著他向後退了幾步,輕而易舉揮手便打散了魔氣。
而魔氣後面的白鈺早已經不見了蹤跡。
南景陌下意識抬頭看向男人。
整個修仙界的白月光,原主愛得驚天動地的人,他的師尊沈初昭。
南景陌其實並沒真正地見過他,只是在原主的記憶中對他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
自打他來了修真界,沈初昭便一直處於閉關狀態。
這人平日不是在閉關,便是在洞府裡修煉悟道,亦或者在修仙界四處尋找機緣。
能見到他的機會著實少得可憐。
南景陌偷偷打量著他。
同南景陌本身具有的明豔長相不同,沈初昭的臉則是那種過分凌厲的,眉眼彷彿出鞘利劍,輪廓分明,劍眉星目。
世人皆說,初昭仙君,微剎之主,是一塊璞玉,是汩汩水流,細澤世人,無瑕無垢。
可南景陌覺得,他大抵是更像是數九寒冬的雪,冷冽到似乎什麼都不在意。
特別是那雙狹長的鳳眼,看著你時,總覺涼薄無情,卻又忍不住深深淪陷其中。
南景陌一時有些看呆了,連肩上的粉色布匹滑落都不知道。
沈初昭心中嘆息,變出一套白色道袍來。
是南景陌很久之前,穿的宗門衣袍。
他這個徒弟,打小便呆呆傻傻的,乖巧懂事又喜歡纏著他。
養成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樣子。
只是自己從小養大的,他又能如何。
“景陌,穿好衣服。”
清冷感十足的聲音讓南景陌即刻回神,他有些尷尬地張了張嘴,以表示自己說不出話來。
又跳了跳錶示自己被綁著。
一旁的季無雁也過來幫忙解釋,“師祖,師叔他被魔尊用鎖靈繩綁著,也被下了禁言咒。”
說罷,又語氣尷尬地說:“我解不開……”
沈初昭點頭,將徒兒滑落的粉色布匹扯了上來。
“為何不報?”
季無雁微愣,不報什麼?
沈初昭又重複了一遍。
“遇見魔尊,為何不報?”
季無雁沉默一陣,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但仍舊實誠地開口解釋道:
“弟子的傳訊牌壞了,當時又情況緊急,弟子便向小師弟白鈺傳訊一聲,就……就……”
“就孤身一人闖魔界了。”
沈初昭分明是面無表情,可南景陌總覺得他生氣了。
不過修為這麼低,一個人闖魔界確實是很危險的行為。
於是南景陌在一旁瘋狂點頭,太危險了!
他能作死,他可不能作!
沈初昭低頭瞥見少年的動作,輕輕抬手覆上了他眉間的硃砂痣。
一道柔和的白光包裹了他的識海,南景陌身上束縛靈力的鎖靈繩掉了下來,身上的靈氣正慢慢恢復。
他嘗試張了張嘴,“啊。”可以發聲了。
南景陌驚喜地望著沈初昭,“師尊,我可以說話了。”
沈初昭點點頭,將白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南景陌聞著師尊身上冷冽的清香,微微抬頭,衝他傻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