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
“沒有。”
“騙人,我聽到你咳嗽了。”
“你聽錯了。”
“行,就算我聽錯了,那我敲了好久的門,你怎麼不理我?”
少寂面不改色:“沒聽到。”
謝玉昭:“......”
你真的別太敷衍。
少寂不想說,她也沒了問下去的興致,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洞府。
裴文竹輕哼一聲,腦中傳音道:【怎麼,他又心情好了?肯跟我們一起出來逛逛?】
她對少寂的印象算不上好,之前也就罷了,彼此之間不甚熟悉,但是自打他們從寂山秘境出來之後,少寂褪去了人畜無害的偽裝,一言一行開始變得乖張,像是渾身裹了層刺一般。
【沒有。】謝玉昭目視前方:【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叛逆的青春期,最是難以理解。
一行四人換了裝束,再次走入街上,總算不像第一次那般扎眼。
作為仙界為數不多傳承了上萬年的大仙門,崑崙山底蘊深厚,乃當世第一劍修宗門,連帶周圍的城池也熱鬧非凡,來往行人絡繹不絕。
修仙界中不止有修士,也有無數凡人。大多數修士與凡人混居,也有自持身份的修士拒絕與凡人混居,跑到哪座山裡自立為王。
每個人出生時就已經決定了他有沒有成為一名修士的潛質,有人庸碌平凡,窮盡一生也無法從練氣突破到築基,也有諸如他們原身這般的天之驕子,百歲之內必成化神。
這是一種現實的殘忍。
陸衷靠著腦海中的提示,已經學會了隱匿魔息的辦法。四人走在街上,雖然服用了改變容貌的丹藥,樣貌平平,但以極其年輕的氣息和金丹修士的威壓依舊惹來頻頻注目。
在這個世界中,能夠在三十歲之前突破金丹已經能被讚一句天才,何況是他們這群平均年齡也就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更別提這四人全部都是金丹巔峰的修為,距離元嬰修士僅一步之遙。
路人被他們的氣息驚訝一瞬,視線再落在他們平平無奇的臉上,便知道這是哪個大宗門培養出來的少年天才們組團出來歷練,不願叫人得知他們的真容,便也識趣地將注意力從他們身上挪走了。
除卻少寂這個本土人士,其餘三人都是初次看到如此熱鬧的集市,各個都好奇地張望著。
這裡和祭山不同。
祭山的上空四季都籠罩著層烏雲,而崑崙卻是豔陽高照,高懸烈日終日不落,走在街上聽著兩側小販的熱情叫喊,煙火氣十足,若不是空中不時劃過的絢爛劍氣,他們幾人都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鬧市,而非修真界。
少寂仍舊那般平淡的模樣,一路走來三人的乾坤袋已經被各種亂碼七糟的小玩意填滿了,只有他從始至終都沒展現出任何好奇,只靜靜站在一邊,當個沒有存在感的背景板。
走過一個賣栗子糕的小鋪子,本來一個勁嚷嚷著“真不能再買了裝不下”的三個人又被那香甜的氣味迷的走不動路,立馬狂奔過去。少寂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等他們。
他有些漠然地看著嘰嘰喳喳的三個人,對他們的熱情感到費解。
不過是些凡人吃食,至於這般激動嗎?
修士修為到達築基便已辟穀,無需進食便可維持生命,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吃東西只不過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罷了。
相處短短時日,他自然知道了身邊幾人都是什麼來歷。
崑崙金丹第一劍的伏流火、身懷劍骨睥睨同齡人的阿宓、擁有天魔之體被魔尊選做繼承人的陸衷、手握神兵綠綺天資傲人的裴文竹,雖然不清楚謝玉昭到底是何來歷,但她體內寄居著什麼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