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怔,從乾坤袋裡翻出之前剩下的板栗糕遞給他,忍不住低聲嘟囔了句:“不是說難吃?”
少寂接過糕點,卻沒拆開,慢慢摩挲著。
不像剛出鍋時那般燙,現在拿在手裡只有淡淡溫熱。
他的手指白淨,上面卻布了厚厚一層繭子,隱隱有些已經淡去的淺褐色傷口縱橫其上。
少寂沒回答她,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一家三口,問道:“看到那三個人了嗎?”
謝玉昭“嗯”了聲,目光追過去,正巧見到那孩童抓著母親的手撒嬌,想要再吃一串糖葫蘆。
女人蹲下身,寵溺又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頰,輕聲哄道:“不可以的,再吃會蛀牙哦。”
一片溫馨景色,歲月靜好。
少寂說:“陸採芳毀了很多這樣的人。”
他的聲音很淡,像風一般,語氣也不帶什麼情緒,但是謝玉昭從中聽出了隱忍壓抑,似乎又看到了她撕破祭山秘境時,出現在她眼前,一身狂躁戾氣的少年。
——包括你嗎?
她意識到了什麼,沒有繼續問下去。
“走吧。”
少寂淡淡地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謝玉昭跟在他身後,久違的感覺到了無措,不知道說些什麼去安慰他。
雖然他看起來好像不太需要安慰的樣子。
她絞盡腦汁,最後只憋出來一句:“...除了板栗糕,我還有桂花糕、馬蹄糕、紅豆糕,雲片糕、棗泥糕...你要是不喜歡還有各種糖什麼的,你要吃嗎?”
少寂周身陰鬱的氣場被她成功的破壞了,他有些嫌棄地瞥她一眼:“不了,我沒有謝姑娘那麼大的胃口。”
本想將糖的種類再報串菜名的謝玉昭:“……”
你那嫌棄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啊!!
能吃怎麼了?
能吃是福,你不懂就別瞎嚷嚷!
她憤憤閉嘴,決定不理他了。
少寂無聲地勾了勾唇,心中陰霾倏然散去,他將板栗糕的紙衣剝開,塞到嘴裡。
這家老闆的手藝很好,點心蒸地松而不散,栗子被磨成細膩的粉末融入其中,口感絲滑濃郁。
怪不得買了這麼多。
他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想著。
確實挺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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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謝玉昭將之前他們在腦海中聊出來的99+挨個看完,只覺得被雷劈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概括,這個陸採芳就是大允劍君那個敗家兒子。
前面已經提到過了,大允劍君就是那個斬首前前任魔尊並把他埋在祭山底下,又在祭山開設道場的大乘劍君。
這陸採芳妄圖打破萬年來無人飛昇的窘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拿著父親辛苦打下的祭山與前任魔尊交換,得到魔修功法後將靈魔兩氣相融,另闢蹊徑,劍指飛昇。
靈氣與魔氣雖然歸根結底都是同出一脈的天地元氣,但在他之前,從未有過嘗試同時修煉兩種功法的修士。萬年前的修士不需要為此拼命,大道蒼茫,無數種手段可以讓他們飛昇,萬年之後則是因為無人敢這麼做。
就算本源是相同的,可經過不同功法與手段提煉出來的靈氣與魔氣截然不同,將兩者混在一起,在出現奇蹟之前,更大的可能性是爆體而亡。
比起渺茫的飛昇,更多人安於現狀,畢竟修煉到化神也能活個千年,何必冒這個風險。
陸採芳敢想,也敢為此付諸實踐。
可惜他仍舊失敗了。
他將祭山交予魔域的行為無異於背叛整個仙界,乃至他死了這麼久依舊被人無情唾棄。
原本的寂山劍宗被迫搬到蓬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