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一下。
陸衷那傢伙雖然是個自來熟,蹭誰的劍都不會有負擔,可裴文竹卻不同,謝玉昭總覺得她對男性似乎帶了些微小的惡意和偏見,無論是乘了伏流火的劍或是少寂的劍,可能都會讓她不那麼愉快。
權衡再三,她走向懸浮空中的少寂,問道:“道友可願載我一程?”
少寂腳踏靈劍,雙手抱肩,垂眸輕睨著她,懶散道:“可。”
漆黑眼眸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謝玉昭卻總是覺得他真的哪裡不一樣了。
之前他是純粹的安靜,因為不擅長與人交流所以不愛說話,而現在...在那看不出情緒的清雋五官下,似乎壓抑著無窮狂躁戾氣,比起不愛講話更像是純粹懶得說話。
雖然他沒恢復全部記憶,但或多或少也像他們一樣看到了些記憶碎片吧?
這性格跟之前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謝玉昭不動聲色,尾巴輕晃踏上他的劍尾,和少年保持了微妙的距離。
少寂無聲瞥她一眼。
那邊裴文竹和陸衷也各自踏上了阿宓和伏流火的劍,六人三劍循著謝玉昭掐出的那枚紙鶴,凌空飛掠,劃出三道絢爛的尾光。比起之前被追地只能靠兩條腿狂奔,像個無頭蒼蠅的狼狽,此刻的他們才有了些穿越到修真世界的真實感。
祭山通往崑崙的道總共有三條,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謝玉昭選了人流量最少的那一條,這條路上只有一座凡人與修士混居的城池及一座無人雪山,其餘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凡俗村落。
現下修真界已經傳開了四名天之驕子一同失蹤的訊息了,為保萬無一失,他們幾人在臨行前各自囤了一些能夠改變容貌氣息的丹藥,這種丹藥元嬰之下的修士無法察覺,各宗門派來追尋他們的弟子修為最高不過金丹,倒也足夠了。
少寂劍術極好,雖然腳下御著的並非實體,卻也穩穩當當,感受不到絲毫顛簸。相較這個本土人士,阿宓和伏流火便顯得生澀笨拙許多,但好在有原身打下的基礎,稍微熟悉過後也能勉強追上他的速度。
少年背對著她,高束起的長髮被靈力細緻地覆住,未有絲毫散亂。
謝玉昭的視線落在他勁瘦的腰身,她眨眨眼睛,心中疑惑脫口而出:【你的劍呢?】
他腰間空蕩,沒有人手一個的乾坤袋也就算了,竟然連把劍也沒有。
身為劍修卻不佩劍,怎麼想都有點奇怪吧?
少寂淡聲答道:【斷了。】
謝玉昭恍然點頭。
她低頭看向腳下用靈力凝出實體的靈劍,劍身輕薄,靈氣雄厚充沛,通體泛著淡淡的天藍色光暈,這是水靈根的標誌。
腦海裡不斷傳來另外四個人嘰嘰喳喳的聊天聲,謝玉昭和少寂這邊一問一答的氣氛便顯得尤為尷尬。
她正絞盡腦汁地想著再說點什麼緩和緩和氣氛,卻聽他突然說道:【現下我身無分文。】
少年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不知謝姑娘之前承諾的元素石還作不作數?】
【這是自然。】謝玉昭下意識答道,反正她有的是錢。
完全沒在意少寂對她的稱呼從“謝道友”又變回了“謝姑娘”。
少寂嘴角勾出一抹冷淡的笑,說出的話卻很毀氣氛:【那你再給我弄把劍。】
謝玉昭被他理直氣壯的語氣弄的一噎。
這句話無異於“替我去上班,走之前給我做頓飯,切點水果,再給我拿兩萬塊錢”。
你怎麼既要還要?!
這人之前臉皮不是挺薄的嗎?去給他買點藥都能愧疚自責半宿,他到底在秘境中看到了什麼才會變得這麼不要臉的啊?!
但畢竟彼此是同伴,悲慘可憐的小夥伴貧窮且前妻亡故,替他再娶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