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示弱姿態莫名讓她想起幼時養的小狗,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她更來氣了:“你裝什麼可憐?!”
少寂垂下眼,聲音有些低:“我沒有。”
…沒有個屁!這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搞的她像個十惡不赦的壞人,還敢說沒有?!
她差點被氣笑了,正要好好給他上一課,卻見他又抬起眼,輕聲道:“你之前說,今日傍晚會來朱雀門找我。”
謝玉昭頓住。
她先前的確說過這話,可第二天的中午她就和少寂鬧掰了,兩方已然成了對立的雙方,各走各的,誰還會在意這個無關緊要的約定?
...他不會真的還一直記著這件事吧?
少寂仍舊安靜地看著她:“你沒來。”
謝玉昭:......
可惡,這突然痛起來的良心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已經分道揚鑣了嗎?!決裂的合作伙伴間的約定自動作廢,這不是常識嗎?!
少寂猶嫌不夠,還在往她心口上插刀:“還有每天中午,我都在你宮外等你。”
“你也沒來。”
可惡。
謝玉昭被他說的啞口無言,甚至下意識地開始反思自己。
啊啊啊不對!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反思個屁,明明全是他的錯,他倒是惡人先告狀!
她逼迫自己忽略少寂語氣中若隱若無的委屈,冷著臉道:“你背叛了我,我為什麼還要去見你?”
方才不過是擔心他真的丟了小命而失了態,表現出過度的關心,可現下見到他仍舊喘著一口氣,謝玉昭懸著的心也就放下,拋在腦後的新仇舊怨全部歸位。
少寂的面上閃過一瞬的黯淡。
他沒說話,抬起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遞向謝玉昭,掌心緩緩開啟。
兩枚精緻小巧的金雕赫然躺在其中。
一枚如龍,一枚似鳳。
在他佈滿血液的掌心中,兩枚栩栩如生的金雕卻未曾沾染分毫汙漬,金光奪目。
謝玉昭垂眸打量片刻,冷笑一聲:“怎麼,拿到了龍鳳雙璽,來跟我顯擺的?”
她有些不屑地心道顯擺什麼?就算拿到這個又能怎樣,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現在你多得意,到時候就讓你多難過。
少寂的聲音有些沙啞:“給你的。”
“......”
滿腹猜忌被這句格外真誠的話全部堵在喉間。
謝玉昭狐疑地盯著他,沒動。
這人又搞什麼花樣?
少寂見她沒有接的意思,似乎知道她心中存有疑慮,卻也無所謂,只一直舉著。
謝玉昭面無表情與他對視片刻,語氣刻薄:“少寂道友何時竟然這麼好心了?”
少寂安靜看著她:“你說過,這個境靈對你很重要。”
謝玉昭眉心一跳,驚詫到不知作何反應。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真是...太有違和感了,這話換做世上任何一個人說都不奇怪,唯獨從他口中...
完全想象不到。
一個滿心滿腹只為自己考慮打算的人,怎麼可能會為別人考慮?
少寂的眼中只有他自己。
謝玉昭反問:“你不也想要嗎?甚至算盤都打好了,跟在我身後坐收漁翁之利。”
少寂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我是想要,也想過等你得手再給它搶過來,但是我,不想這樣做了。”
他後悔了。
謝玉昭對他的好實在是沒道理。
是他沒體會過的。
短短一句話,被他說的極為遲疑艱難,似是從未說過類似為自己辯解的話,很是乾澀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