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瞧著她,面部輪廓冷冽,裹了些生人勿近的疏離。
二人對視半晌,謝玉昭汗流浹背地都要維持不住面上的表情,才聽到他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好啊。】
謝玉昭:......
“好啊”個屁啊?!你難道看不出我的故作堅強嗎?為什麼不拒絕?!
她在心中抱頭尖叫,最討厭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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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同情的注視下,謝玉昭飽含熱淚,笑著與少寂出門看該死的燈會。
她決定了,等回了洞府就要日夜不息地苦修術訣。
簡直是奇恥大辱...如果原主現在醒著,聽說這種蠢事,大概會重新把她氣暈厥。
對不起,上姜,用你的身體做出這種荒謬的事情真的對不起。
就算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壞b,也很對不起。
夜幕降臨,完全籠罩在長燈下的音城又展現出另一種風情。精雕細琢的冰燈在光影中熠熠生輝,在寒風中搖曳生姿,伴著耳邊旖旎流淌的樂音,實在是雅。
如果身側之人不繃著張臉的話。
少寂身姿頎長,寬肩窄腰,像個衣架子,裹塊破布都能穿出別樣的感覺,皮相是不錯,可性格卻實在不討喜了些。
走在街上,周旁都是男男女女的嬉笑打鬧,唯獨他們二人間氣氛僵滯又古怪,在人堆裡顯得格格不入。
可畢竟是自己造的孽,謝玉昭只能咬著牙含淚忍受。
自從嘉定山脫身後,她也想找個機會跟他單獨聊聊。只是樁樁件件的事擾得人不得安生,抽不出空,如今倒是歪打正著,讓她找著了機會。
謝玉昭輕咳一聲,率先打破這片沉默,狀若無意道:“...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這話說的突兀又含蓄,前言不搭後語,但少寂卻聽懂了。
她在問他“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
少寂默然一瞬,聽她以這種口吻問出這話,便也知道她心中已是有了答案,便淡聲應道:“沒多久。”
騙誰呢。
謝玉昭無聲哂笑。
在嘉定山時她就有意無意地試探過,發現這小孩在提及和烏棠有關的往事時答的很流暢。
“是嗎?”
她說著側眸,瞥了他一眼,卻正對上少寂視線。在視線相交的剎那,少年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
他喉結微滾:“嗯。”
反正從祭山到現在還不到小半年。
也不算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