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叫笑話人不如人?風水輪流轉,今日也算是輪到她了。
報應,全是報應。
生無可戀的顏緋癱著臉,看著宮外簌簌飄落的雪花,心寒尤勝天寒。
...現在把阿竹送綺香山進修一番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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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裴文竹帶著崔時出入秘境的頻率更高了。
崔時也是個上進的,他知道光憑現在的自己無法得到掌門的認可,但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成為蔚真君名正言順的親傳弟子,也會站在師叔的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他不再安於現狀,開始痛恨自己的平庸。
他不想當配角了,也不想當綠葉了。
崔時無比清楚,若這是話本子構建的世界,那裴師叔定是毫無疑問的第一主角。他想站在師叔身邊,想成為她可以託付後背的同伴,想成為能與她並肩而立的戰友,而不是她的拖累。
他也想當一次主角。
少年拼命追逐著那道靛藍色的背影,再沒練過一次書法,也沒去過一趟酒樓。
他們一同遊歷,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春去秋來,崔時終於築基大圓滿。
但童話故事中的王子和公主都要經歷重重磨難,才能迎來幸福美滿的結局,他們也不例外。
在某個秘境中,二人遇到了一個能力詭異的邪祟。
這邪祟是邪修界的變異物種,擁有吞噬記憶的邪門能力。裴文竹的修為擺在那裡,邪祟無法吞噬她的記憶,可崔時就難逃一劫了。
二人初次遇見這種能力奇特的物種,起初並未察覺,裴文竹輕而易舉的將其驅除後,才發現崔時的不對勁。
邪祟前腳吞吃了他的記憶,後腳便被殺神一樣的少女無情絞殺,連帶著崔時那些被奪走的記憶也煙消雲散,反作用於他身上,致使他六脈皆碎。
識海破損,還受了重傷。
六脈斷裂,便再無當修士之可能;識海破碎,或許日後連神智都難以保持清醒。
裴文竹的天塌了。
而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如果她能再敏銳一點,如果她能早點發現,如果她晚一刻驅除邪祟,如果她不那麼心急,如果這次沒帶崔時出來...如果...如果...
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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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竹這輩子只求過顏真君一件事,那就是求師尊救救他。
看著經脈碎裂的少年,顏緋兩眼一黑,氣得一邊掐人中一邊強忍怒火讓她跟著蔚檀去冰宮取藥。
冰宮內有兩株盛放的並蒂白蓮,色澤瑩潤,暗香幽幽,其上隱隱流轉著醉人的光華。
崔時雖然沒到丟了命的地步,但若想要重塑經脈唯有依靠此物。
這並蒂白蓮天下唯此兩株,據傳是魔尊伴生之物,擁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此物珍貴,又因生長條件苛刻,只能在無妄山的寒天雪地中存活,於是魔尊便將其贈予顏真君一株,謝她費心照料。
看著少女匆忙離去的背影,顏緋心累不已地扶著額頭,有氣無力道:“真是惡有惡報。我騙她說一株沒開,一株給了阿竹療傷...結果居然真的應驗了。”
“騙她沒開...?”蔚檀有些好奇地抬起頭,“誰?魔尊嗎?為什麼?”
“她想要飛昇。”
顏緋瞥他一眼:“但她不會成功的。”
飛昇這種事對蔚檀還太遠了,他尚且無法接觸到那個層次,茫然道:“為何?”
“天門未開,強行飛昇唯有死路一條,她就是在自毀。”
女人支著頰,語氣帶了些落寞:“活得太久也不好,相熟之人接連坐化,最後只剩自己。當年我煩宋堇煩得要死,可現在看到他那張因臨近坐化而衰老的驢臉,也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