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頗為自豪道:“那是當然。”
“一說到喝酒,我突然想起當初咱在祭山的時候,那時候小命都要丟了,少寂還惦記著猛灌三斤大白酒。”
陸衷笑嘻嘻地往少寂懷裡塞了兩個酒罈子:“來,少寂,這一路上也沒見你喝過酒,想必是憋壞了吧?這下你隨便喝,我絕不攔著。”
少寂:“......”
他斂下眸,正欲拒絕,右側攬著他的青年卻自顧自碰了碰他右手的酒罈,興致高昂:“來!”
左側睜著溼漉漉小狗眼的少年不甘落後,碰了碰他左手的酒罈,滿眼鼓勵:“來!”
被左右夾擊架在火上烤的少寂:“......”
他從未被如此親暱地對待過,也從未被誰如此接納過。若是往常,誰若是敢這般攬著他,早被他一劍斬去了胳膊,可日漸相處下來,他也發現了眼前這群人有著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純粹善意。
不僅格格不入,而且不太正常。
不,是根本不正常。
於是那些帶刺傷人的譏諷言語再也無法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
他微抿著唇,拒絕的話哽在喉中。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下,少寂緩緩提起雙手的酒罈,遲疑著左右兩壇各飲了一口,然後面不改色地嚥下。
...什麼鬼東西怎麼這麼難喝。
“好!”
“好!”
伏流火和陸衷被他這囂張的喝法刺激到了,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毫不示弱地各自灌了一大口。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阿宓靠在謝玉昭的肩上,笑得歪歪扭扭,【少寂怎麼把左右手拿的酒罈子挨個喝了一口啊,我真要笑死了啊啊啊!】
裴文竹和謝玉昭也樂得不行,紛紛提著酒罈加入戰場,與之相碰——
“乾杯!”
“...哎呀少寂,這種時候你得說乾杯,大聲點,有氣勢點!來,咱們再來一次!”
清脆的瓷器相撞聲在潺潺流淌的樂音中突兀又和諧。
“——乾杯!”
皎皎月色下,六名少年少女笑意盈盈舉杯相碰,面上是如出一轍的意氣風發,觥籌交錯間,笑聲接連不斷,被帶有寒意的夜風徐徐散開。
一襲水藍色道袍的少年靜靜立在山巒的上坡,在那個角度,正好能將下方屋簷上的熱鬧盡數收入眼底。
他今晚吃得太撐,只是想出來散散步,卻莫名走到了這裡。
那是幾張熟悉的面孔,除卻深深烙印在他腦海中的少女,有三人他曾在祭山中見過,其中兩人還是出身該死的崑崙。
少年少女的嬉笑打鬧聲順風傳來,他大驚失色地掏出傳訊符,下意識便想將“崑崙的恐怖分子混入無妄山並綁架了裴師叔”這一炸裂訊息告訴師尊,然而卻在看到少女面上明媚而肆意的笑時頓住。
當她抬起眼,笑靨如花看向耳畔墜著兩枚血墜子的紅衣少年時,眸中恍若有星辰,看起來很開心。
紅衣少年笑容張揚,面容清雋,容顏似玉,十足俊美。
俊美到與之相對,難免自慚形穢,唯有不配二字。
他怔怔站著,拿著傳訊符的手緩緩落到身側,五指微松,微風裹挾著符紙飄向遠方。
少年安靜看了會,也跟著開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