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拐彎抹角地使這些小手段把她哄來秘境嗎?直接在她識海中種下一個微小的念頭,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間操控她帶著身邊的人來到秘境。
思緒翻轉間,她面色不變,抬手接過那張傳訊符,想看看這人接下來還有什麼小花招等著她,然而傳訊符上傳來的卻是另一種她極為熟悉的靈氣。
是阿宓。
她定下心神,展開傳訊符,匆匆幾眼掃過上面的內容後,正欲掏出為數不多的傳訊符給她報個平安,絨團般的雪擦過她的側頰,謝玉昭耳尖倏動,陡然仰頭看去。
耳畔是呼嘯的風雪聲,偶有落在梅瓣上的積雪被風掃落的簌簌聲,修士本就五感卓絕異於常人,在這稱得上愜意的環境音中,倘若仔細去聽,隱約能聽見一道驚懼恐慌的哀嚎,似是遠在天邊,卻又以極快的速度向她飛馳而來。
說錯了,不是馳來,是墜來。
聞得那道裹挾在疾風飄雪間的熟悉聲音時,她瞳孔微縮。
這小子...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她怎麼忘了陸衷真的腦子不太好這回事了!!
謝玉昭兩眼一黑,對於這種心思純粹的幼兒園小孩,她還能怎麼辦。
靈氣閃爍間,七條蓬鬆的狐尾破開衣料,相互交疊身前織成一張柔軟堅韌的大網,在這緊要關頭飛快地調整著自己的角度,試圖接下那團十分不和諧的烈紅色不明物體。
她畢竟是身體強健的妖修,就算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頂多也就疼幾天,可陸衷與她不同,他的原主是正兒八經重術法弱體魄的法修,墜下來不死也得掉層皮。
氣惱之餘,她的心底湧出一股暖流。
若非擔心她的安危,以那小子窩窩囊囊的性格,絕無可能主動跳下來。
真是的。
那道撕心裂肺的驚懼吼聲由遠及近,落在耳畔時伴隨著變了調的嗓音直直往謝玉昭的耳膜裡鑽。
凌亂飛舞的馬尾衣衫糾纏不休,從橫亙空中的屏障穿出時,流淌著暗銀的光芒閃過,精準地裹住那團如同隕石墜落的烈火。
陸衷面色蒼白地緊緊地閉著雙眼,生怕自己一睜開眼就被嚇得吐出來。然而想象的疼痛並未到來,漫長的墜落過後,他似是落入一片柔軟的雲層中,輕飄飄的,沒有絲毫痛苦。
啊...他來到了天國嗎?
他有些恍惚地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咬牙切齒的臉。
謝玉昭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一字一句道:“...你要壓著我的尾巴到什麼時候?”
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