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每日不是獨自練劍,便是沉默地坐在角落裡發呆,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麼。
陸衷不止要擔心自己的安危,還得擔心自己的鐵哥們這麼長時間不說話,語言功能退化真的變成個啞巴,每日絞盡腦汁換著法子找話題,恨不得長了八張嘴,崩潰不已,求爺爺告奶奶地希望謝玉昭趕緊戰勝邪惡的女魔尊,快些回來開導問題兒童。
陸衷:【求求你們了,趕緊找個法子跑出來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活得艱辛,連祭山交接也沒心思去瞧一眼,只聽聞那日仙道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去湊熱鬧了。
承影劍君攜宗門弟子,拖家帶口地回到了這闊別了數十年的故土。他洗去了上姜曾在此處設下的陣法,又重新布上充滿鋒銳劍意的護山大陣,道道符文在空中劃過,凝聚成璀璨的光芒,將整座寂山籠罩其中。
至此,流落魔域數十年的寂山重回仙界之手,仙魔兩界的氣氛截然不同。
仙界一方不必多說,自是歡天喜地高喊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仙界窮”的口號,喜氣洋洋地接過了統治權,又洋洋得意地將祭山的名字重新改回了寂山。
而在魔域,本就不滿女魔尊的舊黨更是覺得青黛此舉實在懦弱,魔域內部暗流湧動,卻都礙於上頭壓著的兩位大乘,只得憤怒又不甘地平息。
但有一個人除外。
與魔尊素來不睦的白魔君多次試圖硬闖她所在的雀城,卻次次無疾而終。然而他堅持不懈,明知不敵也不肯退縮,這樣的日子持續了約有半月,直到某日,從距離雀城不遠處的平城忽地爆開一場澎湃的魔氣,似是有人自那交手。
那場戰鬥持續將近一日,而後有人見到白魔君拖著滿身傷痕跌跌撞撞向外走,左邊袖管空蕩蕩的,一身白衣也被染地豔紅。
他雙目空洞無神,如同行屍走肉般,恰逢一場瓢潑大雨,白魔君忽而停了下來,怔怔仰起頭望著天空,站在雨中良久。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和血液混在一起,連腳下站得那片泥土都被染成暗沉的血色。
然後他再也不曾出現。
有人說他定是傷重不治而亡,也有人說白魔君怕被魔尊報復滅口,尋了處隱蔽的荒山苟延殘喘了。
許是死了,也許是放下了過去的一切,開啟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