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文竹面色複雜,欲言又止。她共情能力不強,也沒什麼安慰人的天賦,唇瓣開開合合,只能硬著頭皮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會好的”。
這三個字說出來的下一秒她就想甩自己一巴掌——
是啊,情況已經爛成這個樣子,根本沒有下降空間了,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可不都是好事嗎?
哪怕衛倚現在兩眼一閉雙腿一蹬,下一秒就離開人世,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和小夥伴團聚,五個人整整齊齊各有各的歸宿,全員be又何嘗不算一種he呢?
聽到她乾巴巴的安慰,衛倚匆忙垂頭擦了擦眼角,再抬起眼時,面上已掛上了強擠出的笑。
這副傻樣讓裴文竹想起了另一個不太聰明的人。
她心中一軟,試圖同情他的痛苦,於是在腦海中拼命將自己代入到衛倚的處境。
試想,若哪天陸衷失憶了,伏流火、阿宓還有謝玉昭三人又紛紛陷入沉睡,成為毫無意識的植物人,昔日本就不算和諧的六人小隊分崩離析,只剩她和最討厭的少寂大眼瞪小眼...
裴文竹瞳孔地震,在心底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氣。
——No!!
這與天塌有何分別啊...
簡直是光想想就渾身惡寒忍不住發抖的絕望。
她不由得悲從心中來,這一剎那真情流露。
裴文竹轉過身,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讓他們早日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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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衷:【昭昭姐,伏哥讓我告訴你,你的未成年男模弟弟偷偷摸摸跟過去了。】
過了好一會,識海中那團代表著謝玉昭神識的金色光點才微微閃爍起來:【......】
謝玉昭:【他怎麼不自己說?】
陸衷:【伏哥和阿宓在翻他倆原主的記憶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完成了伏流火交代給他的任務,陸衷又扭頭向不遠處的二人傳音道:【找到了嗎?】
【別吵。】阿宓雙目緊閉,微蹙著眉,【還在找。】
【...我找到了點有關瘴霧的訊息。】
伏流火同樣閉目鎖眉,口中唸唸有詞:【瘴霧,由外溢的邪氣凝聚而成,狀似晨霧,質地略稠無味,過量吸入可致幻。】
他微側著頭,說一句頓一句,似是跟著複述某個人說過的話。
【致幻?】陸衷納悶道,【只是致幻而已?沒有別的副作用嗎,比如說讓人昏迷之類的?】
【對,沒有別的副作用。】伏流火睜開眼,【我仔細找了圈,也沒在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過有類似症狀的人。】
既然瘴霧只有致幻的作用,那就說明山洞裡那三名小弟子的昏迷與這無關。
他扭頭看向睜開雙眼的阿宓:【你找到什麼有用的沒?】
阿宓神色懨懨,緩緩搖頭。
這具身體只有短短十七年的記憶,跟隔壁二十九歲的大齡青年伏流火根本沒法比。
她環住曲起的雙腿,將下巴墊在膝蓋上,鬱悶道:【要是陸衷也有記憶就好了,這種邪門的東西一看就和魔域脫不了干係。】
【...都跟你說過一萬遍了,我們魔修是正經的老實人!】陸衷氣得跳腳,【玩歪門邪道的那些人被叫做邪修,邪——修——!你懂不懂?!】
阿宓連眼神都沒分給他半個,“嗯嗯”敷衍著:【啊對對對。】
陸衷:【......】
可惡,崑崙出來的就是討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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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影婆娑,枝葉扶疏間不斷穿梭著一抹矯健的銀白光點,速度之快肉眼難以捕捉,每一次飛躍都拉出流星般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