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個天魔之體的好苗子,想來我也不需要辛苦多久了。小師弟,你可要努力修煉,早日接管魔域,為我分憂呀。”
在那煙雨朦朧的美眸中,陸衷瞧見了自己的倒影。
衣衫襤褸,瘦骨嶙峋,頭髮亂糟糟地蓬著,臉頰與脖頸蔓延著烈火的痕跡,面露警惕,約莫七、八歲的模樣。
女人笑盈盈地看著他:“我叫青黛,自今日起,便是你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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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帶著頰側碎髮掃過臉頰,惹起一陣癢意。
箭矢刺入身體的尖銳疼痛縈繞不散,謝玉昭驀地睜開眼。
入目是一片形狀各異的石鐘乳,有如瓊瑤玉樹,在略顯灰暗的石洞內散發著幽幽寒光。
肩胛處似乎還殘留著似有若無的痛意,她緩緩回神,下意識動了動手指,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變回了人身,此刻正躺在一個洞穴之中,身下還鋪了層柔軟乾燥的鮮綠樹葉。
樹葉摩挲的簌簌聲在落針可聞的洞穴中極為明顯,左側落下幾束柔和的陽光,她偏了偏頭,順著望去,隱約看到一個朦朧的靛藍色身影向她靠來。
來人臉色憔悴,面如金紙,唯有唇間豔紅,是血的顏色。
謝玉昭怔怔道:“...文竹。”
“我在。”裴文竹輕輕應了聲,聲音不復往日的清脆,她將手覆在謝玉昭的腕上,為她渡送靈氣,啞聲道,“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柔和澎湃的木靈氣流淌進乾涸的經脈,將她有些渙散的意識凝聚。
隨著體內靈力的充盈,那股盤旋的心悸感也跟著散去些,謝玉昭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受傷了?發生什麼了?”
裴文竹彎彎眼,雖面容蒼白憔悴,可眉眼間卻是從未有過的飛揚意氣:“什麼都沒發生,放心吧,我好好的呢。”
謝玉昭眼中憂慮不減:“可你臉色很差。”
裴文竹正欲開口回答,便被一道沙啞男聲搶先答道:“人家剛捱了六道元嬰天雷,臉色能不差嗎?”
謝玉昭順著望去,只見懶洋洋倚在石壁上的青年男子抱著雙臂,陰陽怪氣道:“即便如此,文竹姐姐也得硬拖著身體給你和阿宓身底下墊個屁股墊,嘖嘖,我們哥仨皮糙肉厚,可就沒有這待遇了。”
她後知後覺地環視一圈,果真在不遠處看到了餘下的三人。
阿宓同她一般被小心溫柔地安置在層疊堆起的厚厚樹葉上,陸衷和少寂則是被很隨意地扔在了角落裡,一個臉著地,一個側伏著身子。
像可憐破碎的布娃娃。
裴文竹冷冷勾著唇:“知足吧,沒讓你們死外面就已經百分之二百發揮我的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