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她呼呼大睡得好理所當然,直到太陽曬屁股了才甘願起床。
刷完牙洗完臉都快十點半了,她穿著胸前蠟染著大朵紫色波斯菊的黃色T恤,一件藍色的寬鬆亞麻長褲,晃下樓準備吃早餐。
萬寶珠梳了個奧黛麗赫本頭,髮際掛了支黑色復古風太陽眼鏡,脖子上戴著串瑩然生光的日本雪珍珠,身上一襲黑色緊身禮服,正在玄關前照著鑲玫瑰金的鏡子,顧盼自得。
“姑婆,這麼早就有約會?”她接過管家阿清嫂遞來的一杯現榨柳橙汁,好奇地問。
“是啊,女人的青春可不能浪費在家裡。”萬寶珠戴著黑色絲質手套的指尖剔了剔眉毛,似笑非笑地回頭。“對了,你想不想相親?”
“不要。”她灌了一大口柳橙汁,想也不想地拒絕。
又不是吃飽了閒著沒事幹自找苦吃,想也知道姑婆會介紹一些什麼樣的男人給
她。
如果不是英俊的同性戀,就是流裡流氣的世家公子,前者是為了要掩入耳目才找冒牌女友,後者則是看上萬家雄厚的財力,想要娶個有錢老婆多享福三十年。
她想破頭都不知道自己幹嘛要這麼委屈,浪費大好時光跟那種貨色廝混?
“小花,你們姐妹倆真是太奇怪了,我在你們這年紀啊,早就是上海十里洋場第一把交椅的社交小公主,你知道那時候等著約我的洋鬼子就有八國聯軍那麼多,送給我的花足足可以填滿整條黃浦江。”萬寶珠對自己的當年勇津津樂道。
萬小花勉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是啦,是啦,當年八國聯軍攻打北京的時候,應該把你綁在城牆上,這樣說不定他們就捨不得衝進去燒殺擄掠了。”
“你會不會扯太遠了?”萬寶珠大發嬌嗔。
“是誰先扯到那麼古早去的?”她沒好氣的反問。
“哎呀!總之你們姐妹倆實在太遜了。”萬寶珠最後惱羞成怒,“都二十幾歲人了,還沒有愛慕者捧花排隊等著按我們家門鈴,你們一點都不緊張嗎?”
她聳聳肩,“不會啊,耳根不知道多清淨。”
“真是對牛彈琴,不跟你說了,我要出去約會了。”
“早點回來。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要常常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她對姑婆的背影喊道。
“我都七十幾歲的人了,還有什麼鬼門禁?”萬寶珠不爽地出門去了。
“哈哈哈……”她忍不住放聲大笑。
唉,這就是萬家的傳統,老不老小不小,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萬小花邊喝柳橙汁邊走向餐室,坐在紅檀木雕成的氣派大餐桌前,望著桌上豐盛的四菜一湯,以及齊白石大師的水墨畫限量瓷器碗盤,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小草應該也出去了,家裡這麼大,卻冷冷清清的,連吃飯都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她忽然有點想念在“萬人迷”大樓裡,跟方秘書一起到員工美食餐廳吃飯的時光。
很熱鬧,很快活……
話說回來,星期六韓德森都在做什麼?他也跟她一樣,獨自一個人在家裡對著滿桌菜餚嘆氣嗎?
嗯,像他那種高高在上、品味超凡又自以為是的時尚大師,搞不好星期六、日都忙著跟美麗的模特兒調情兼鬼混呢。
不過她倒是從來沒有聽過類似的流言,比較多的說法都是他英俊如天使,嚴格如魔鬼。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輕輕碰觸自己的唇瓣,一顆心頓時怦怦然,熱流四處飛竄了起來。
傻瓜,像他那種男人根本碰不得。只要他一出現,做母親的都應該要把自己的女兒鎖在櫃子裡才行。
亦正亦邪的英俊臉龐,深邃的眸子電光四射,就連皺著眉頭鬼吼鬼叫的樣子都那麼迷人了,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