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老餘看慣了你男裝的模樣,這樣猛地一打扮起來還真有些不適應呢!”老傢伙仍是捂著嘴笑著。
“別笑了!”我壓低聲音說,“咱們約定好的事進行得都順利吧?”沒辦法,那三個愣頭就分坐在我身側的三個桌子上,說話聲稍大他們就會聽見。
聽我說到正事,餘管家稍斂面部的笑容,湊在我耳邊說:“一切都按照原計劃進行,此刻董匡應該已經見到阿珂母女了。”
那就好!按照我們昨天商量好的計劃,董匡喬裝隨靖宇回到軍營,然後混入護送囚車的隊伍中。囚車在靖宇的安排下走在撤軍隊伍的最後,馬匹已經提前下了巴豆。隊伍開拔後不久馬就應該撐不住了,到時董匡再趁機救出阿珂母女。如果順利,黃昏時分會有一趟運糧的馬車來到客棧,那裡面應該藏著董家三口人。按照常理,軍中的人自然不會想到他們還敢回到龍門客棧,靖宇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派手下朝其他方向追去。那麼,到了晚上,我、金日闡、董家三口就會順秘道離開酒泉,到達匈奴的管地。
到時,寂周泓恐怕會是大漠中最失意的人了!如果說四年前失去藍汀兒是皇命難違的話,四年後失去我更是天命使然。此生,藍汀兒與他是註定無緣的。希望他能早日看透這一點,不要總是執迷在此,泥足深陷。
此刻,我能做的就是等待!
而且,要穿得像個花痴般地等待。
於是,我的午餐吃得很不爽,幾乎可以說吃得難以下嚥。
為什麼?
如果是你在百十個人或躲躲藏藏或明目張膽的注視中,能吃得好才怪!
這個死寂周泓,差點害我腸胃痙攣呢!
傍晚,沙塵暴已經變得很微弱了,可是客棧裡裡外外甚至是磚縫裡都充滿了厚厚的黃沙。這就是大漠的力量,誰也不要忽視平靜的大漠,它隨時可以吞併人類的所有痕跡。
離開這裡以後,大漠的美景恐怕也很難見到了吧?
站在客棧的屋頂,望著天地之間連綿不絕的黃沙,貪婪地想要將此刻的殘陽美景留在記憶裡。沒辦法,現在有沒有數碼相機,只有靠一雙肉眼記錄一切了。
遠遠的,一輛馬車孤寂地行走在荒蕪的黃沙中,越走越近了。
我面無表情地望著按時出現的運糧馬車,強壓著內心的激動。因為我的身後,還有三個像雕像一樣的大漢。
我回頭望望他們,忍不住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
明天就拜拜了!我愉快地想著。
這一幕被隨後出現的寂周泓看在了眼中,他深鎖著眉頭坐在我身邊說:“汀兒,該吃飯了!走吧。”
我一言不發地站起身離開了屋頂,順從地來到了客棧大堂。
這是我們兩個最後的晚餐了吧?不必再劍拔弩張的,給他留個好印象吧。
天子一號房。
寂周泓把晚餐安排在了他的客房。想來,他也不想跟我一起在大家的注目禮中共進晚餐吧!
望著他為我斟滿的酒盅,微黃的醇酒靜靜地盛在翠綠欲滴的玉製酒杯中。端起酒杯,我一飲而盡。寂周泓,對你的抱歉全部都在這杯酒中了!
他望著我,愣愣地說:“你跟我認識藍汀兒很不一樣!汀兒,汀兒,還是你對嗎?”
“是,還是我。”安慰著他說道。或許,是我太偏激了,他對藍汀兒十幾年的感情應該是情根深種的吧?
於是,他整晚都沒吃什麼菜,只是一盅盅地灌著黃酒。
在他即將在酒精的作用下不支倒下時,喃喃地說了一句:“還是你嗎?或是該叫你卓然?再次相遇,應該是新的開始吧?”
心情一時間跌入谷底,我望著眼前受感情困頓、煎熬的寂周泓,心情無法不沉重。這,也是個不凡的男人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