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蕪菱就很擅長此道,連她的婢女繁絲也不弱。
繁絲給她梳了少女最正式的燕尾雙環髻,上面斜插了兩支精美的南珠蓮花金簪,是和羅暮雪最印象深刻的她那個南珠素金蓮花華勝一套的頭面,一支做工極為精巧的紅寶石花絲鳳尾金釵,雙髻纏了一圈點綴各色小小的寶石珍珠的細細金瓔珞,耳朵上是一副紅寶石花絲耳鐺,一手套了一個冰透黃翡飄翠的翡翠鐲子和兩個絞絲金鐲,一手卻是一個頗具異國風情的珍珠臂環,裙子上是她平時最喜歡的碧綠水汪汪的的翡翠芭蕉禁步。
這些都是羅暮雪給她贖回來的舊時首飾,若是她家不敗,再怎麼樣,及笄父親也會為她添置新首飾,可如今有這些首飾帶,已經足夠好了。
她比普通的姑娘略微偏高一點,身子修長如柳枝,繁絲做的半臂很修身,把她最近發育得不錯的胸脯繃得有點緊。而因為她胸高腰長,下面的八片裙又很大,更顯得腰肢盈盈一握,宛如一朵清麗逼人的石榴花。
她本來就姿態高雅,舉手投足都有著貴女淑女們最典範的優雅端凝,加上這些增一分則太多,減一分又太少的精巧華貴俱全的首飾,整個人彷彿是一朵天然清豔雙全的石榴花被人為巧奪天工地鑲了一顆顆細小珍珠。
一出門,看到她的婢女婆子們都驚訝讚歎地看著她。
然而,並沒有人知道今天是她及笄的大日子。
陸蕪菱默默地繼續往前走,保持著她一貫姿態。
繁絲跟著她很憂愁。
她一直盤問陸蕪菱想如何過及笄禮,陸蕪菱這麼被她纏著,只好告訴她說羅暮雪已經說了他安排好了。
因為他只說安排了,一直到昨天,具體什麼都沒說,陸蕪菱也就罷了,繁絲前兩天開始就憂心忡忡。
她又不敢唸叨了傷害她家小姐“本來已經滿腹憂傷只是故作淡定”的心,只好自己憋在心裡鬱悶。
在她看來,羅暮雪一定是順口一言,早就忘了。
很多男人,雖然對外是一諾千金,對自己的女人卻總是隨口允諾,下床就忘。
可是當她們到了羅暮雪那裡時,羅暮雪正在錦鯉伺候下用早膳,卻抬頭淡淡對陸蕪菱道:“我今日告了假,你快些吃了朝食,去將今日事情略略安排,跟我到後花園的水榭來。”
繁絲聞言精神一振。
陸蕪菱微微一笑,應了是。
羅暮雪放下喝粥的調羹,抬頭看她,一時移不開眼睛。
陸蕪菱今日不但別緻美麗,且華貴、端莊、清麗、嬌豔俱全,確實令人難以錯目。
深紅的大八片裙有種厚重的美麗,牙色繡翠綠的半臂卻清麗可人,輕盈與厚重相濟,有種衝突又和諧的動人。
羅暮雪覺得在清晨的日光和她的光芒之下,他的心一點點如飴糖般化開。
匆匆用過朝食,陸蕪菱去交代了眾僕婢今日當做的事情,又處理了幾樁雜事,便跟著等著她的羅暮雪,帶著繁絲,去了後花園。
羅府雖然不大,第四進後面卻帶了一處花園,花園也不大,卻有一個小湖,小湖旁邊還有一處水榭。
陸蕪菱很喜歡這小湖,曾讓人整理了,種了新的荷花,如今正是荷花娉娉婷婷,吐蕊綻香的時候,更有那接天的蓮葉,碧色喜人。
路過的時候,羅暮雪說:“我記得你有首十歲時的詠荷之作:‘煢煢孑立傲清波,豈容淤泥染綺羅,縱使殘破隨秋去,猶有聽雨雅韻留’。”
陸蕪菱大羞,通紅地別過臉去:“大人為何總是記得我不佳之作,那時候年幼……”
羅暮雪看她有些嬌嗔的意思,心中一動,但後面有繁絲在,也不好如何,便微微一笑道:“十歲時能寫詩,已經很不錯了。”
繁絲卻是對羅暮雪頗為改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