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娶你,那是欺君犯律,可是我也想好了,便是不能給你名分,我也不會另娶別人!”
陸蕪菱收了淚意,繼續問:“你那天突然……那樣對我,我問你,你是不是明明知道我第二天可能要被赦了,方微杜有所行動,怕我跟他跑了,所以才……”
羅暮雪被問到了點上,一時便沉默了。
燈光映著他面龐,英武俊挺的面龐襯著黑色長長鬢髮,沉默英俊得令人心碎。
陸蕪菱卻更覺得傷心委屈:“你為什麼不能和我好好說?就不論別的,單說你對我相救之恩,你要是要求我不要走,不要嫁給方微杜,難道我便不會答應你?我陸蕪菱在你心中便是如此寡恩自利之人?”
羅暮雪一震,伸手去輕輕碰了她面龐一下,眼神複雜:“蕪菱,我……”
陸蕪菱慘然一笑,道:“羅將軍你無非覺得女人是個物什,你佔了便是你的了,我心裡什麼滋味,痛不痛,你哪裡會管呢?你說喜歡我,也不過像是個心愛的物什,比如說一幅名畫,一件珍寶……怕被人買了你要趕緊下定,有了損傷你會心痛,被人搶走你須得搶回來……”
羅暮雪心神巨震,一手捉住她手腕,道:“蕪菱,不是這樣的……你莫要胡思亂想。”
“那是怎樣?哪裡不同?”她忍著淚,抬起下頜,仰望著他。
羅暮雪眼神複雜而深痛地看著她,又有些急切,可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只有黑色的眼眸中,彷彿有千言萬語。
☆、74交心
羅暮雪沉默了片刻;便道:“蕪菱;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仔細想想,這樣說對我公平嗎?若是我不把你當成人看,不把你當成妻子看;我會把整個身家都放心交給你嗎?”
陸蕪菱仍是仰起臉看著他,平靜下來,道:“在我看來;很多男人其實都不把妻子當人看。”
羅暮雪失笑。“你這話好生古怪。確實;有人喪妻不久熱孝重娶,也有人寵妾滅妻,更有販夫走卒打罵妻子,甚至賣掉妻子的……可你覺得我會如此做嗎?”
陸蕪菱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你是不會做這些事,可是你會覺得我沒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事事聽你安排就是,正因如此,很多男人一個接一個納妾,讓妻子在家管理妾室侍奉父母時,一點也不覺得妻子心裡會難受。”
羅暮雪沉吟:“出嫁從夫……妒乃七出之條,看來你不是對我不滿,竟是對聖人之言不滿了。我知道你的腦袋裡想什麼……”他笑了笑,捏捏陸蕪菱的鼻子,“這還沒成親,就成了小醋罈子,放心,我不納妾,我有你就夠了。我上無高堂,你也不用擔心有人要給我納妾,別人送的,我也一定拒絕,這還不成嗎?”
“至於你說你自有想法主張……我知道,你讀的書多,聰慧勝過世間男兒,非尋常巾幗釵黛,只是你總不能否認,這世上女子,平心而論,氣力不如男子,膽量不如男子,見識不如男子,能幹不如男子,便是你勝過了尋常男子,那你便該尋找比你更勝一籌的男子來庇護你。”
陸蕪菱面無表情抬頭看他,道:“那麼,你自認為便是比我更勝一籌的男子?”
羅暮雪輕“咳”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自誇,隨後卻坦然道:“你讀的書比我多,寫詩作文自然比我也強得多,但論起世俗經濟,領兵打仗,建功立業,除外役下,你當然不如我,我不敢說比你更勝一籌,卻能於此亂世保護你平安。”
陸蕪菱起初隱隱有點高興,後來又有點失望。
高興自然是因為羅暮雪說他不納妾……就算再怎麼說和自己無關,也是忍不住要高興的。
失望……又為什麼失望?其實他說的也不算錯吧。
羅暮雪看她怔忪著,面色變幻,忽喜忽憂,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