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伸出任何援手,自己不怪她,雖然若換了位置,自己必然是要努力一番的,可整整兩年,她甚至沒有一封信問候自己……也許自己當初被羅暮雪買回去,地位尷尬,她家裡也不會允許來往;也許自己被賜婚之後倉促離開京城,她也沒有時間寫信或遣人來;也許河東和西安太遠,她無法遣信使……
可是,今日重逢,她卻好像希望根本沒有那段一般,問都沒問自己怎麼樣。好像自己不過是正常出了嫁,離開了一段京師又回來似的。
根本沒有問她經歷了什麼,現在怎樣。
自己說了聲沒什麼,她就如釋重負了。
陸蕪菱想,可能自己是太過挑剔,太過敏感了。
她並不願意做一個小肚雞腸的人,所以決定將此事置於腦後。
羅暮雪回來時已經聽說了她在宮裡的表現和說的話,他顯然很高興,眼睛亮閃閃的,看著不但像平日一般英俊,在陸蕪菱看來還頗有幾分可愛。
吃飯時羅暮雪同她說起此事,這事情因為在座的王妃貴婦有好幾位,更加上那些宮女太監們,所以京中有些能量的,幾乎都已經知道此事。
羅暮雪複述她的話幾乎沒差幾個字。
陸蕪菱自然吃驚,又有些忐忑,不知道這樣會不會有些什麼不良後果。
羅暮雪安慰她說:“勿怕,我同長盛王不合,不但聖上樂見其成,很多人都願意如此。這事恐怕就是長盛王那一家人和王妃孃家會記恨罷了,反正咱們同他們也不能善了,平日記著些,避開就是。”
陸蕪菱點頭應是。
羅暮雪摸著她頭髮笑道:“我的菱角兒果然伶牙俐齒得厲害,就怕你不知道那些人的腌臢心思,吃了虧。”
陸蕪菱一昂頭道:“我才不怕,我從小見的那些女人間爭鬥還少嗎?”
說著便又想到了程老夫人,要說手段高明,心思聰慧,程老夫人是個中高手,她回京後也去了兩次程府拜會,聽程朱氏說程老將軍得知自己的庶子去世,大病了一場,不知道和程老夫人說了些什麼,倒好像並沒有怪罪程老夫人的意思,也並沒讓人去把那丟在西北莊子上的妾接回來。
相比較而言,賈氏和青姨娘什麼的真是不夠看。
羅暮雪覺得她驕傲,揚著脖子的小模樣煞是可愛,笑道,“是是,我家菱角兒最是聰明。”說著看到桌子上未曾收拾的劉露蓉送的那些東西,道:“這些是什麼?”
繁絲在一旁,上前一步,對陸蕪菱說:“夫人未曾交代,將劉姑娘送的這些東西如何歸置呢?”
她回京後,好不容易才改口叫陸蕪菱夫人,不再叫姑娘。
陸蕪菱一邊回答羅暮雪:“今日來了箇舊日閨中好友,送我的物什,都是她親手做的。”
一邊吩咐繁絲:“詩冊拿我書齋裡去,洞簫收庫房吧,我又不會吹……”說著拿起那繡帕,“這個帕子留著我用罷,還挺好看的。”
羅暮雪好奇,也看,道:“你這好友,明知道你不會吹,巴巴自己做個洞簫送你作甚?”又看那帕子,“這個顏色太黯淡了,且那麼多穗子,蹭壞了你的面板,用著定是不舒服,收起來吧。”
陸蕪菱一邊笑道:“你哪裡懂這些女人用的東西了?”又覺得他說的是,穗子雖然漂亮,但是確實擦起來不舒服,容易把面板蹭痛了。便交給繁絲也讓她收起來。
羅暮雪拿起洞簫把玩了一番,突然湊到口邊吹了起來,聲音清遠低迴,吹了曲《白月清露》,是時人做的新曲。
不要說陸蕪菱,連繁絲淡月等丫鬟都聽呆了。
羅暮雪吹完一曲,放下洞簫,陸蕪菱驚歎道:“沒想到你竟然擅長此道!”
羅暮雪一笑,話中頗有幾分自得:“笛子胡笳我吹得更好。這個簫製得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