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這一番話說下來,不要說陸蕪蘅派來的崔家管家,就是這位崔家子侄,也是勃然變色。
年輕人文采風流,雖是旁支,也是崔家這一代優秀的人才,這次前來,固然是受主宗長媳之託,未嘗沒有幾分想來解救出身高貴淪落困境的著名才女於水火的意思。
這樣的事情,既仗義傳奇,又足以風流自賞,正大大符合心中頗有志向丘壑的年輕人此時的審美。
這一番話一說,他幾乎可以腦補出可憐如此文章清雋的一代才女,是如何被一個傲慢庸俗的武夫百般蹂躪,痛不欲生,淪落淤泥。
若是他能知道陸蕪菱就因為抗拒被辱竟然揮刀自盡,此刻還奄奄一息躺在後院,恐怕都能立刻揮筆寫出幾首詩文來。
此刻他也是想挺胸而起,狠狠諷刺羅暮雪一番,可是想到陸蕪菱還在人家手裡,只恐羅暮雪心氣不順,會拿陸蕪菱撒氣,又強自忍住,起身拱手道:“如此晚生只好回去轉告嬸孃。”想想忍氣道:“陸二小姐從小嬌養,心氣驕傲,乍逢鉅變,只恐難以自處,還請將軍多加顧惜。”
羅暮雪抬起下頜,冷冷道:“我的女人,我自會疼惜,不勞貴客動問。”
崔家子好容易才維持住自己的一貫風姿,還是全了禮節,告辭而去。
這件事,養傷的陸蕪菱自然不知道,也沒有人會告訴她,否則她便是知道自己很難被救出,至少可以託人央求崔家人將自己兩個婢女救出。
陸蕪菱終究是年輕,不發燒之後,傷勢好得不慢,臥床日子雖然無聊,卻暫時不用擔心。羅暮雪也很少來,卻給她找來不少書打發時間。她看看書,看看窗外綠葉流鶯,倒也愜意。
錦鯉受命照顧她,給她煎藥,送一日三餐,端茶倒水。陸蕪菱覺得她並非自己的婢女,很不好意思勞累她,錦鯉卻甚是活潑,整天纏著她聊天,還請她教自己寫字,十分快活。
陸蕪菱也慢慢放下心結,同她熱絡起來。
到了六月,天氣漸漸炎熱,端木嬤嬤聽了她的,撥了較多粗使婢女給管花木的婆子,院子裡慢慢拾掇出來,花兒越來越多,有些繁花似錦的感覺了。
她的傷口慢慢癒合,給她看病的蘇老大夫來了幾次,連呼幸運,說如此熱天,幸好換藥及時,料理得法,不曾潰爛膿腫。
這一個月中,羅暮雪只來了兩次,每次都是一言不發,在她床前默默看著她。
陸蕪菱也沒有反應,她也不說話,也不看他,也不哭鬧,只是靜靜躺著。
他便會看她一會兒,還是默默離去。
他第一次來時。陸蕪菱雖表面平靜,實則被子下面渾身都在瑟瑟發抖。好在他很快就離開了。
第二次來時,她好了一點,但是他走近她床邊,低頭看她時,她還是渾身僵硬。
好在他這次也沒有停留很久。
一個月之後,羅暮雪卻突然被晉升,升為明威將軍,一下子升了兩級,跳到了從四品。
晉升令上沒有任何理由,只說其忠勇才幹具備,堪當大用云云,連大皇子和程家都搞不懂為什麼,若說四皇子動了手腳,卻看不出能對他們有何好處。
大家只能感慨聖心難測。
不管如何,表面看升職總是好事,羅暮雪在應對一干同僚們祝賀之餘,免不了便要設宴請客慶賀。
於是,羅府便要面臨開府以來第一次大型會宴。
這對於沒有女主人的羅府內務,不僅僅是考驗,幾乎是災難。
這一切,陸蕪菱同樣不知道。
她只是在某一天夜裡突然醒來,發現羅暮雪便俯在她身上,她身上涼颼颼的,上衣俱被解開,只餘下肚兜,一瞬間嚇得渾身僵直。
羅暮雪發現她睜眼,卻冷冷說:“我只是在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