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逝水的男人語氣哀傷,想必表情更是哀傷,只聽他道:“為什麼?是因為神主?”
沈燕舞感到無的身體顫了一下,苦澀的笑道:“也許是,也許不是。到了現在我也不確定了,究竟這一切是為了什麼。”他皺眉,接著道:“也許是……我的能力已經到了極限,無法在融合三界了。”低沉的聲音並沒有讓身後那人聽到,沈燕舞嚇了一跳。
一段模糊的記憶因為這句話,忽然從他腦海中炸開。
高聳的白塔外,兩個人並肩而立。其中一個沈燕舞知道,是無。只不過那時的無臉上依舊有著表情,大大的眼睛睜著,幾許興奮,幾許懵懂。那個樣子看起來更像是沈燕聲,無知而天真。
他仰著頭眺望著白塔的最頂端,淡淡的帶著笑意,說道:“後天我就要進去了。”
他身旁那人,身影在光線下顯得淡淡的,看不清面容,只是可以感覺到一股擔憂的視線。手被牽了起來,冰涼的觸感卻讓無感到一絲溫暖。
不發一言,卻始終陪在身旁,無只是低下了頭,笑道:“謝謝你,逝水。”
場景又一次改變,無站在高聳入雲的白塔內,四周金碧輝煌,卻也空曠的一無所有,唯一的存在是在屋內正中間的白色玉椅,莊嚴的如同皇位,卻也寂寞的如同末路。
無一步一步的走上去,緩緩的坐下來。
在下一秒就見到椅子扶手上兩道光芒,一紅一青,由他的手上纏繞,直直埋入心臟。
“啊!”一聲淒厲尖銳的慘叫自他口中傳出,只是一瞬間,他那雙黑白分明,明亮清澈的眼瞳失去了焦距,留下的只是一片灰白,總是上挑的唇角緩緩劃下,最終掩去了臉上所有的表情,如同木偶一般,靜靜的坐在那高高的御座之上。
沈燕舞感同身受,一手抓住了衣襟,他感到體內一股寒氣和另一股熱氣緩緩自體內升起,纏繞在四肢百骸,相互衝擊,格格不入。
他猛然記起,第一次在龍族的時候,就是一股熱氣滲入了體內,還有耳旁那個冰冷的聲音,而在魔界,卻是另一股寒冷之氣侵襲全身,讓他痛苦不堪。
“逝水……”沈燕舞喃喃自語,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就連名字都讓他陌生,可是念著這個名字卻有著淡淡的懷念在心底縈繞。
“逝水,我如果進了那座高塔,還可以出來麼?”懵懂天真的撇過頭,眨巴著眼睛,如同小兔子一樣。
“當然可以。”帶著興奮的聲音,不過是同樣的天真懵懂,看不清世事,只是一味的想象,“到時候我還可以去看你。被選做三界的守護者是多麼驕傲的事啊!”語氣中是慢慢的驕傲和對友人真心的祝福。
“唔……”只是談談的笑,他不說心底的擔憂,只是抓緊了友人的手,以求安心。
相互握在一起,都不算大的手,同樣冰涼,是他們最後一次的交握。
自那之後,無在高塔中百年如一日,逝水在高塔下,卻是一日如百年。
當彼此都不是少年的時候,最初那份懵懂和天真早已在歲月的歷練下磨滅了,剩下的只有孤單的身影在高塔下,不厭其煩的眺望和祈禱。
沈燕舞彷彿依稀看到了孤單,單薄的身影站在白塔下,那雙眼睛有著哀傷,似要衝破牢籠解救塔中的人。
沈燕舞苦笑,心想:難道這是童話故事麼?
不過童話中有個巫師,有惡毒的皇后,有嫉妒的巫女,有很多因素可以破解。但是這裡呢?沈燕舞不由得沉默,究竟是什麼禁錮了無,又究竟是什麼主導了這一切的發生?
“逝水……”思緒再一次回到了這個名字上,究竟這個名字對他有著怎樣的意義?
沈燕舞站起身,環顧四周,閉上了眼睛。
流羽等三人跟在沈燕舞身後,一個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