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人。晚衣還在嗎?當日初見伊,從此深情種。師父宋狂俠的鬱鬱而終。晚衣還活著嗎?師母英烈自盡。師父委屈而逝。晚衣還好嗎?鐵門主對自己的倚重扶持,“苦海劫餘門”起先的機詐迫害和後來的可憫可悲,“反骨幫”幫主夫婦的悲涼遭遇,佛道兩大宗師的奇情與下場。晚衣我照顧不了小看了。血河車。金紅劍。無頭谷。惡人林。絕情峰飛渡。少林派的闖蕩。晚衣我對不起你。龍門急流。天河倒瀉。石洞包圍。石室奇人。雪血紅。晚衣我要追隨你去了。人生常哀,歲月無歌。生盡歡,死無憾。晚衣我要死了……
一切忽然靜止了。
包括了巨俠的思潮。
他往後、翻身、下墜……
永無止境的失落。
——像一場巨俠與死亡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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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寂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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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流連
看到方巨俠往萬丈斷崖翻落下去,方應看忽然流了淚。
高小上卻慟哭了起來。
任勞、任怨也負了傷,“小穿山”、勝玉強正在吃痛,只唐非魚和米蒼穹猶有旁騖,看看這兩個一個剛剛才弒了父,一個則剛剛才弒了師的兇手在哭。
他們完全不能理解。
也許,只有他們二人才能互相瞭解,這一種繁華落盡、瞬間寂滅的感覺。
所以高小上說:“他畢竟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
他語音裡充滿了感慨,“沒有他,我成不了才,也成不了大器。”
“我也是。”方應看的語調也充滿了緬懷和追思,“沒有爹,我也不會有今天了。”
他用手抹乾臉上的淚,道:“其實,有不少人都在他面前說了我壞話,不過,他都沒有聽,卻依然信任我。要不然,我才不可能那麼容易得手。”
高小上居然老實不客氣地問:“包括我?”
方應看居然也直言道:“你就是要他特別提防我的人。”
高小上惋惜似地說:“不然,他才不會沒有聯想到我和你竟是聯手殺他的。”方應看道:“你說我壞話,就有這個好處。”
高小上補充道:“好處還不止一個。他要真的防範你,也一定會跟我說,那我到時也可以提醒你小心一些。”
方應看再作補充:“也許你知道他已防範我,你也不一定會通知我,說不定,會倒過來,跟他除了我。”
高小上皺了皺濃眉,儘管他已殺了方巨俠,已經鐵定會當上“金字招牌”、“負負威望門”、“老字號”、“反骨幫”、“萬古長空幫”、“血河派”六股勢力的總盟主,但他好像只開心三分之一,餘下的三分之二,仍舊濃眉深鎖,心仍感慼慼,未得盡寬似的。
“你說得對,”他似乎有點無奈地道,“可是,畢竟,我還是跟你殺了他。”
方應看眉目中金色的殺意已全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哀愁,彷彿,他那種五蘊深種的殺氣,一旦殺了人,尤其是十分難殺的人,就會自行一一消除似的。
方巨俠之所以看不出他動了殺機,那是沒想到也根本不知道他已練成了“山字經”及“忍辱神功”。“山字經”一旦練成,只要方小侯爺狙施暗算,方巨俠已不一定能製得了他,而“忍辱神功”卻可把一個人的氣場容色全都改變,縱巨俠有望氣觀色之能,也一樣得受他養子所騙。
同樣的,雷媚學了“傷心神箭訣”,一樣有此“內心易容,外在易貌”的功能。
這一點,卻連方拾青也不知——至少,在此役之前,他並不得悉雷媚已掌握了“傷心箭訣”,直至剛才那三“箭”在空中交會,方小侯爺這才刮目相看,心呼好險!
不過,他心中最震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