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將菜刀直接遞到譚林面前,道:“譚員外,你先來,第一刀讓你砍。”
莫說看似魏長樂,便是動魏長樂一根頭髮,譚林也沒那個膽子。
他立刻往後縮,尷尬笑道:“縣尊,這這玩笑開大了。”
“我從不開玩笑。”魏長樂神情肅然,搖頭道道:“今日要麼我走出這酒樓,要麼你們砍死我,大家散去,沒有第三個辦法了。”
眾人都是愕然,只覺得魏長樂這簡直有點耍無賴。
可是看到魏長樂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眾人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應對。
“譚員外不願意動第一刀,要麼甘員外先動手?”魏長樂又將菜刀遞給甘修儒。
甘修儒咳嗽一聲,忙道:“大人說得對,魏總管肯定希望大人能造福一方。一百石確實少了點,可可是如果數量太多,我們一時也拿不出來啊。”
“正是正是。”譚林忙道:“一千五百石數目太大,一時間確實拿不出來。”
魏長樂道:“你們體諒我,我也能體諒你們。讓你們三天就拿出那麼多糧食,確實不容易。”頓了一下,才笑道:“其實我也是想做出政績給節度使大人和家父看,只要我願意做事,他們就會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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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能體諒我等,實在是感激不盡。”
“這樣吧,也不用急於一時,給你們時間。”魏長樂道:“我想了個辦法。你們從明天開始捐糧,明天你們三家各自只需要給縣衙送一斤糧,後天翻一倍,送兩斤,大後天四斤,如此只需要捐糧三十天,細水長流,三位意下如何?”
譚林和甘修儒側身相湊,正要一起算算,魏長樂卻不等他們湊在一起,菜刀“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桌子上,道:“如果三位連這也要拒絕,那就立刻砍死我。”拿起另一把菜刀,直接往譚林面前一丟:“你先來,不要耽擱。”
譚林腦中轉了一下,琢磨著這樣捐糧,最終似乎也捐不了太多,正自猶豫,甘修儒卻顯然是被魏長樂這一手鎮住,忙道:“大人大人體恤我等,從明天起,在下在下必會按照大人吩咐捐糧。”
“就按照大人的意思辦。”見甘修儒答應,譚林也不再猶豫,連聲道:“一定送糧,一定送糧。”
魏長樂放下菜刀,迅速從懷中取出三張文書,道:“三位既然答應,空口無憑,咱們就立個字據,按上手印就好。”
主簿蔣韞已經接過文書,分發給了三人。
丁晟從懷裡掏出印泥,親自拿著印泥過去。
“譚員外,簽完文書,咱們開席。”丁晟微笑道。
譚林雖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見魏長樂又拿起菜刀看著自己,只能按了手印。
甘修儒也不墨跡,在文書上按了手印。
侯文祖瞧見兩人都按了印,臉色更是難看,待得魏長樂將目光瞧過來,冷哼一聲道:“魏知縣,老朽無糧,所以籤不了字據。”
“哦?”魏長樂笑道:“侯員外是拒絕捐糧?”
“侯家捐過糧,已經盡了情分。”侯文祖冷著臉,“如果官府要一次,我們就捐一次,何時是個頭?咱們的糧食也不是大水打來的。”抬手撫須,毫不客氣道:“魏知縣剛到山陰,體恤百姓自然是善舉,但這樣攤派,似乎也不是長久之計。”
魏長樂微眯起眼睛。
“魏知縣如果因為攤派不成,便要砍殺老朽,老朽自當引頸就戮。”侯文祖緩緩站起身,冷笑道:“老朽一大把年紀,半隻腳踏進棺材,倒也不在乎早死幾天。不過誰是誰非,自有公論。”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
山陰侯氏這些年一直抱著河東馬氏的大腿,也正因如此,馬靖良在山陰這幾年,侯氏也算是風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