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不遵,那罪責不小吧?”魏長樂知曉天子一言九鼎,違背皇帝的旨意,絕非小事。
丁晟頷首道:“換做別人,肯定是人頭落地。當時使臣也是震怒,並沒有多說,直接離開。不過傅小姐雖然性子剛烈,卻也知道抗旨的後果。她不想連累手下的將士,下令契苾鸞帶著那兩百騎兵進京。”說到這裡,卻是嘆口氣,感慨道:“如果當年契苾鸞真的領兵進京,肯定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
“那些將士沒有進京?”
“沒有,一個都沒有。”丁晟道:“他們大都是契骨人,雖然出自蠻荒,但在雲州待得久了,沐浴王化,也懂得了忠義。他們沒有拋下傅小姐,毅然留下來,那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和傅小姐一起殺回雲州。”
“仗義每多屠狗輩,從來負心讀書人。”魏長樂淡淡道:“他們心存忠義,倒也未必是什麼沐浴王化。”
此言一出,兩位佐官都是一怔,隨即都顯出尷尬之色。
這兩句話他們自然不曾聽過,但從來負心讀書人這句,倒似乎是將兩人一併罵了。
不過兩人也知道這位少年縣令灑脫不羈直言直語,也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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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傅小姐抗旨,但天子聖明,並沒有深究。”丁晟撫須道:“只是將士抗旨,若不做些處置,難免有損天子威儀。所以那兩百騎兵都被削奪了軍籍,再也吃不了皇糧。不過傅氏一族為國盡忠,天子還是下旨賜給了傅小姐五百畝良田,那片田地就在城東二十里地外。”
魏長樂此時才終於明白傅文君身世的來龍去脈。
“所以傅小姐在那邊建了莊園?”
“正是。”丁晟點頭道:“傅小姐帶著手下那幫騎兵住在莊裡,也算是安頓了下來。”
蔣韞感慨道:“那幫人曾經是手拿戰刀所向披靡的戰士,如今卻只能扛著鋤頭耕地,卻也是令人唏噓。”
魏長樂道:“說了半天,你們還是沒有告訴我契苾鸞怎麼落得如今的下場?不是說他造反嗎?那都是誰跟他造反,為何歸雲莊沒有牽連進來?”
丁晟想了一下,才道:“堂尊,此事說來話長,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向蔣韞道:“蔣主簿,你去案牘庫將歸雲莊和契苾鸞造反的案卷都取出來,呈給堂尊。”
“卑職現在就去。”蔣韞立刻起身,向魏長樂一拱手,迅速退下。
“案卷之中,對歸雲莊和契苾鸞的事情都有詳細的描述。”丁晟道:“天色已晚,堂尊今日疲憊,可以先好好歇息。等明日醒來,再翻閱案卷,便可對其中內情一清二楚了。”
魏長樂心知事關歸雲莊,丁晟肯定有些話不方便親口說出來,點頭道:“如此也好。你今天也辛苦了,早點歇息。”
丁晟起身拱手告退。
他前腳剛出門,彘奴後腳就鑽進屋內,小心翼翼道:“二爺,彘奴今天去了不良窟,摸清楚了一些情況。”
“老畢登呢?”
“古伯已經睡下了。”彘奴湊近過來,輕聲道:“他年紀大了,一到晚上就犯困。”
魏長樂倒也能體諒,讓彘奴在邊上坐下,才問道:“情況如何?”
“二爺讓彘奴打聽五仙社的事情,已經大概弄明白。”彘奴道:“這五仙社成立不到三年,是由不良窟一群地痞團伙湊起來。那幾個領頭的之前都有自己的小幫會,以前在不良窟互相爭鬥,甚至幾次鬧出人命。後來他們莫名其妙就聚在一起,五個頭領的甚至結拜為兄弟,搞了個五仙社。”
“不到三年?”魏長樂立時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五仙社是馬靖良來到山陰之後才搞起來?”
彘奴點頭道:“正是。馬靖良到山陰沒有兩個月,五仙社就成立了。以前這些幫會互相爭鬥,烏煙瘴氣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