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曹飛冷冷問道。
楊雄緩緩道:“從前勒索百姓,甚至欺男霸女,在山陰這樣的邊陲小縣不算什麼。畢竟上面的老爺們不會在乎平頭百姓的死活,更何況是他們視為盜匪叢生的山陰。再加上一直有散校郎庇護,可以高枕無憂。當初我敢讓五仙社去做那些事,就是知道做了也不會招來災禍。”
“楊雄,你想說什麼?”狼五忍不住問道。
“但今時不同往日,河東魏氏也插手到山陰,這山陰就不是散校郎能一手遮天了。”楊雄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飲了半碗,才繼續道:“這一次你們燒了兩條街,在城中劫掠,甚至因強暴婦人致人死命,這事兒就算放在從前,也不是小事,搞不好就要驚動上面。如今魏長樂坐鎮縣衙,你們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下這些案子,自以為可以逼他走,但你們可想過,是不是在給他遞把柄?”
鼠三嘴角微微抽動,道:“他他難道知道是我們所為?”
“是你當他蠢,還是你自己太蠢?”楊雄似乎都被氣笑:“連市井老百姓都能猜到是你們做的,魏長樂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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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五冷笑道:“知道又如何,他有什麼證據?”
“看來你們真的對河東魏氏一無所知。”楊雄嘆道:“你們難道真的沒聽過鬼狐狸胡藥師的名字?那可是被譽為天下第一斥候的厲害絕色,更是馬軍總管魏如松的義子。都說只要胡藥師想查的事情,就沒有查不到的真相,也沒有拿不到的證據。”
曹飛端起酒碗,不屑道:“這天下名不符實的人多了去,我就不信那個什麼鬼狐狸真有那麼厲害。而且他難道還會跑到山陰來?”
“這就說不準了。”楊雄不看曹飛,只是死死盯著狼五:“此番無論魏長樂是走是留,他一定會拿到作案的兇手證據。道理很簡單,如果他留下來,為平息百姓的怒意,必然要破獲這幾樁案子找到兇手,所以一定會查到底。反之,他真的被逼出山陰,回到太遠,你覺得他會咽的下這口氣?又或者說,河東魏氏能嚥下這口氣?”
五仙社幾名頭頭隱隱覺得事情確實不對,臉色開始有些難看。
“所以無論如何,魏家肯定是要將你們幾個揪出來。”楊雄道:“幹下這麼多事,你們還真以為沒有絲毫線索留下?到時候河東魏氏找到五仙社頭上,不知道你們還能不能活?”
很少吭聲的犬六終於開口道:“我們是奉了典史大人之令。”
“證據在哪裡?”楊雄伸手笑道:“他給你們手令了?你們到時候有證據證明是侯通指使?結果難道不是和從前一樣,所有的抽糞都潑在五仙社頭上,然後你們幾個直接被拉到街頭砍了腦袋。”
鼠三忍不住道:“散校郎是河東馬氏的人,河東馬氏實力雄厚,一定會庇護我們。”
楊雄聞言,又是一陣大笑,道:“他若能保你們,先前為何不保我?你們乾的這些事,群情激怒,一定會臭名遠揚,誰沾上誰就發臭。難道你們奢望河東馬氏不顧族名發臭,會竭力保住你們?”
幾人頓時一陣沉默。
誰心裡都清楚,對河東馬氏來說,五仙社比螻蟻還不如,怎可能真的會為這群城狐社鼠敗壞名聲。
“所以我才問你們,是否有侯通的手令。”楊雄端碗將剩下的一飲而盡,悠然道:“如果有他的手令,證明一切都是他指使,到時候追查起來,他就是主犯,你們不過是從犯,也許可以保住性命。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要強得多。”
汪奎和曹飛的臉色此刻也是難看至極。
他們倒不是覺得楊雄危言聳聽,恰恰相反,只覺得楊雄所言極有道理。
五仙社在馬氏眼中連螻蟻都不如,侯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