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石頭。
“你睡不著嗎?”她迷迷糊糊地低喃,熱熱的氣息灑在他敞開的胸口糸。
鑽入骨髓的劇痛越來越尖酸,痛得讓人隱隱失去意識,如鑽頭入骨一般。霍斯然褪去全部血色的薄唇淡淡抿著,摟著她,努力轉移注意力,驅散痛楚。約莫過了十幾分鍾,那入蟲子咬噬般的鑽骨劇痛才漸次消失。
“沒事。”他淡淡回應。
好在,她已經睡著了。
左臂的槍傷開始痛與癢,石膏未拆,他還完全不能領悟梁老教授所謂的“不完全恢復”是什麼意思,或許,會有些恐怖。
等拆了石膏拆了,他,就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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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醫師!”身後有人叫她。
下了班就趕著去病房,但基於些許人道主義精神,林亦彤還是停了腳步。
“小樓。”希望別是科室裡的其他麻煩事,她記得自己已經處理完了。今天霍斯然傷口拆線,主任已經過去了,她也想快一點。
“林醫師是這樣,我有普外的小姐妹要找你……”小樓是和另外一個小護士一起來的,說完就讓開路,讓那個小護士跟她說。
“你是林醫師嗎?”那個小護士一臉的焦灼,翻開病歷本拿給她看,“我想問問你,你應該認識我們普外一個叫邱錦素的病人吧?你們的官司我聽說過,而且前不久在醫院的時候,我還看到你跟她的女兒起衝突,你看看,就是槍傷在腿上的那個——”
病歷嘩啦呼啦地翻到那一頁,林亦彤臉上的神情卻有些不對。
剛剛還有些著急,此刻小臉卻被迫鎮定了,甚至有些蒼白,她纖睫垂下掃了一眼,那的確是邱錦素在普外的病歷。
如果不是最近的事,她幾乎都要忘了這一對母女,還該在醫院。
“認識,”如果那樣的認識也算的話,“怎麼了?”
“那你有沒有他們的聯絡方式?她們前些天兀自出院了,”小護士一臉焦急地看著她,“你懂我的意思嗎?就是沒有給錢,擅自出院了!”
小樓看看林亦彤,無辜地鼓起腮幫子,搖搖頭表示無辜。
“你是說,她們欠了醫院的錢?”林亦彤嗓音有些乾澀,小手接過了病歷本。
“對啊,她們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用的全部都是進口藥,快要好的時候她們非說再住兩天,不肯騰床位。主任本來說這種就不要理會她們了,是我同情心過剩,求情讓她們多住一下鞏固傷口,本來人都瘸了還想要怎樣呢……”小護士臉上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但我沒想到,她們會真的坑醫院,現在欠了好幾萬塊錢,主任從早上一直唸叨我到現在,說要再聯絡不上人就由我承擔……”
林亦彤仔細看了看結算的住院費用,柔美的小臉透著幾分淡然平靜,輕聲說:“雲家並不缺錢。”
一邊的小樓聳聳肩提醒:“那可是在雲青海還沒跟邱錦素離婚、雲裳的私人財產賬戶沒被警方凍結之前。”
那纖瘦的人兒神情一個恍惚。
——這兩夫妻離婚,雲裳賬戶被凍結?那時候霍斯然把她護在李參謀家,果然瞞著她處理了不少的事。
但——
她仔細想了想,霍斯然軍演期間,那個還守在醫院的年輕粗獷的男人……
“她們母女性格向來心高氣傲,哪怕再沒有錢,欠債這種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小手輕輕合上病歷本,放在小護士手中,輕聲而篤定地說,“她們不是欠債……”
“是逃走。”
在霍斯然驟然出事的那個下午,所有的勢力都被驚動,慌亂地撤出醫院,甚至任何已部署好的地方,她記得那個下午,她連李參謀的電。話都打不通。
小護士茫然,在林亦彤已起身離開後,疑惑地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