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吳少見到文廟的硃紅大門的時候,突然覺得心跳加速,身體莫名其妙地有些顫慄起來。
“不過是些擺設,我怕什麼呢?”吳少自己都有些奇怪,他自小便學道士捉鬼施法,對這些擺設自然熟悉不過,按理應該並不害怕才是,但現在突然心肝恐惶不止,倒令他有些意外。
前兩天,古先生在學堂上讓想要參加小試的人報名,吳少並沒有舉手,但最後公佈名單時,他發現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吳少知道這又是古先生搞得鬼,他生氣但卻無可奈何。
吳少現在經常會生氣,甚至於他原本想借助小考一鳴驚人的想法都蕩然無存。
吳少生氣主要是他渴望的事件一直沒有發生,他讓魯小柱去忙活的那件事已經過去幾天了,結果也像他在清泉縣客棧的行動一樣,都石沉大海,杳無蹤跡。沒辦法,他只得隨著古先生來到縣城參加小考。
吳少夾雜在眾學童間慢慢跨過文廟的硃紅大門,那一刻他忽然覺得一陣暈眩,他趕忙停下腳步,定了定神,內心忽然生出一種轉身逃走的念頭。
王縣令率著幾個衙門裡的人和幾位老先生,正站在文廟外邊,看見一個個小學童規規矩矩一個個魚貫進入文廟,不由地頻頻點頭,這場景讓他想起了自己年幼時代讀書的景象。
雖然說“梅花香自苦寒來”,讀書必須下功夫,但王縣令也明白“操千曲而知音”的道理,讀書人嘛,在這種應試體制下,必須得多考試才行,多考幾次明確不足,對學業的提升絕對是條捷徑。
有人向王縣令指點,在另一邊站著的病態老者,便是花澗鄉學堂裡的古先生,王縣令一看,略略一怔,感覺到這老先生似乎氣度頗為不凡,他便想著人過去請老先生過來說話。
就在此時,忽聽得文廟裡一聲叫喊,隨即便聽見有不少人驚叫。
發生了什麼事?!
還未走進文廟的眾學童一陣慌亂,周圍不少看熱鬧的人也騷動起來,大家不由自主向前湧去,都想看個究竟。
“不要亂!不要亂!”幾個在周圍維持秩序的衙役趕忙喊道,一邊分開學童就向裡闖。
正在大家不知道所措之時,卻見花澗鄉的那位老先生早拔開周圍的幾個人,幾步衝進文廟,不大一會兒,只見他已經抱著一個似乎是昏迷過去的學童走了出來,攔住一輛馬車,將學童放到車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王縣令有些驚慌,忙問一個從文廟裡出來的衙役。
“稟太爺:花澗鄉一名童子在進文廟後不知怎麼暈倒了,帶他來的先生正在對他救治”。
“哦。”王縣令點點頭,放下心來。這種情況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他當年參加科考時,曾經見過有的考生在考場精神失常的樣子,結果便會做出異常舉動,有人哭,有人笑,說起來不過是壓力過大所致。
“看來舉辦小考還是必要的,不多加歷練,這種暈場是不可避免的。”王縣令見並沒有其它變故,便令仍按原計劃繼續開場考試,至於那名暈倒考生,王縣令讓人關注一下,順便請那位花澗村的先生有時間的話前來回話。
其實在這混亂期間,那輛載著暈倒考生的馬車已經駛出縣城,正行走在回花澗鄉的路上,駕馭馬車的車伕不斷甩著鞭子,啪啪在馬的耳邊炸響,那馬抖擻精神,快步奔跑起來。
“不要多問,速回花澗村,誤了事要你拿命來抵!”這是車伕聽到車內傳來的唯一一句話,明明車裡只有一個昏迷的少年和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病鬼的老者,但傳出來的這句話卻透著一股讓車伕不寒而慄的殺氣,甚至讓他沒敢問車費給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