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夾在中間亦是左右為難,便整日躲在政事堂中,圖個耳根清靜罷了!”
浩星瀟啟直聽得眉頭大皺,揮手對鄭庸道:“你且先將他傳來再說。”
不久之後,冷衣清就趕到了選德殿。
行過了禮,浩星瀟啟細看了一眼冷衣清略顯憔悴的面容,不由暗自搖頭,和聲道:“這麼晚了,左相竟然還未回府,可見內閣政事之繁重。只不過公事再忙,也不應過於勞累,你是朕的宰輔之臣,朕今後對你還多有倚重,萬萬不可因此累壞了身子啊!”
冷衣清忙感激涕零地躬身謝恩道:“謝陛下關懷!微臣愚鈍,致令政務累積,故而耽擱至此。不想竟勞煩陛下垂詢,實是慚愧之至!”
浩星瀟啟微微一笑,道:“左相不必過謙。朕聽說你對內閣審閱奏章的規制做了改進,此舉甚合朕意。本想為此嘉獎於你,可一時又想不出合適的賞賜,且過些時候再說吧。
朕今日召你來,是有一事要與你商議。朕欲立七皇子浩星明勇為太子,可是按照歷朝慣制,皇子需要先行冠禮,之後方可確立名位。只是七皇子才十四歲,朕已問過禮部,至少要待兩年之後方能給他加冠。這卻是令朕頗費躊躇,不知左相對此可有何想法?”
“回陛下,特殊時行特殊事,慣制也不是絕無可改之處,況且前朝時,確也有過皇子未滿十二歲便加行冠禮的先例。臣以為,此事全憑陛下聖心獨裁,諸位朝臣們當不會有任何異議。”
冷衣清的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實是極合聖心,浩星瀟啟的臉上不由更見和悅笑意。
“左相此言有理。如此一來,朕也再無任何疑慮,過兩日便下旨立儲。說起來,當初還是你向朕提出了立儲之議,實是於社稷有功。朕聽聞令郎世玉性情溫厚且聰慧伶俐,決定命他為太子伴讀,入宮陪太子讀書。但望日後太子與令郎之間,也如今日朕與左相一般,相互扶持,成就一段君臣佳話!”
冷衣清對此事雖然早有所料,如今聽到皇上親口提起,心中卻仍是倍感焦灼,只能抱著最後一絲渺茫的希望,向皇上委婉地推辭道:“臣聽聞七皇子果敢剛毅,聰慧明理,而犬子世玉卻生性怯懦,愚鈍少識,只恐其不堪大用,難以擔此重責!”
“誒,左相實不必如此過謙!朕早已命人打探清楚,令郎雖是比朕的七皇子年幼,但學識上並不輸於他,足以勝任太子伴讀之職。此事便這麼定了,左相還是早些回府,去將這一喜訊告知左相夫人與令郎世玉吧!”
在說這番話時,浩星瀟啟始終面含微笑,竟是絲毫也沒有疑心冷衣清會心有不願。畢竟這太子伴讀便如同是未來皇帝的心腹,日後登堂拜相皆有可能,這可是其他那些朝臣們求也求不來的一項殊榮!
冷衣清此時也意識到事已不可為,若他再要藉故推辭,怕是就會引起皇上的疑心了,因為他的心中十分清楚,皇上此舉含義頗深,並非完全是出自對他的褒獎之意。
以皇上耳目之聰,恐怕早已覺察到濟王對他這位手握重權的左相的百般拉攏,其目的自然是為了那個皇位。故而皇上才特意將他的兒子選來做太子伴讀,如此一來,他即便不對皇上的榮寵感恩戴德,起碼也要為自己兒子的前途三思而行吧?
皇上的這招棋下得不可謂不妙,既示了恩,又將他牢牢拴在了太子一方的陣營之中。可是皇上的招數再妙,卻也妙不過那個一肚子陰謀詭計的假王爺!
如今想來,這一切的起因,竟都是出自那道提出立儲之議的奏章。而那道奏章,豈不就是他在那假王爺的百般哄勸之下所寫就的?沒想到當時的權宜之計,原來竟是提前為自己挖好了坑,此時不跳都得跳了!
可惜現在已不是痛恨那假王爺的時候,而這裡更不是由得他後悔的地方,面對這所謂的天降隆恩,冷衣清不敢再有絲毫猶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