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忙了,今後還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回家抱媳婦兒呢!”
說完,他便快步向大門裡行去,想必是有急事要去稟報知縣大人。
季如塵被他這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得愣了愣,但看到他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便也沒敢繼續追問下去,索性邁開大步,回家去了。
剛一進了家門,瓊娘又扯著嗓子罵了他幾句,隨後阿揚又跑到院門口,坐在那裡糊塗亂畫地躲清靜。而那夫妻二人卻是關起了房門,全然沒了動靜。
左鄰右舍的人們已見慣這對小夫妻這一貫的套路,早就見怪不怪了。都知道接下來這兩口子又要恩恩愛愛,仿若蜜裡調油般地過上一段時日,然後便會風雲再起,喊打喊殺,直到那老實的漢子再次被趕出家門,到山上去躲上幾日……
然而至今仍讓這些人們難以理解的是,像季如塵這麼好的一個年輕後生,為何偏要娶一個強悍霸道且還帶著個“拖油瓶”的寡婦?
雖說季如塵本人也是來歷不明,故而沒有戶籍和田產,但他畢竟是季老捕頭的義子,在季老捕頭過世後,不但繼承了那座青磚瓦房,而且還在衙門裡謀了個差事,怎麼也算得上是小有基業。
更何況這年輕人生就一副好脾氣,一向本分守禮,人又長得相貌堂堂、高大結實,不知有多少人家想把自己的姑娘說給他,誰知他卻悄沒聲兒地娶了個同自己一樣來歷不明的寡婦!
說起這個寡婦瓊娘,人們所知道的其實並不太多。聽說她本是廬州人,兩年前那場罕見的大水,淹沒了附近十多個州縣,瓊孃的夫婿和家人都被大水捲走,只剩下她和兒子阿揚相依為命。失去了家園和田地,她只好帶著兒子到南方來謀生計,結果遇到了好心的季如塵,就此收留了他們。
起初人們對瓊娘母子還是頗為同情,都覺得是老天開眼,可憐這對母子,才讓他們遇到了季如塵這麼個好人,從此生活也有了著落。
可是時間一長,人們才漸漸發覺,這位瓊娘並不是一個賢惠女子。她竟然經常欺負季如塵這個老實人,不但時常張口辱罵,有時甚至還將他趕出家門。不得已之下,季如塵只好在附近的山上建了一個能遮風擋雨的竹屋,作為自己的臨時避難所。
如此一來,人們不免開始議論紛紛,都說季如塵這老實後生被那厲害寡婦給坑了,實是該休了她,然後再找一位賢良溫婉的女子做媳婦。
可惜不管人們怎麼說,怎麼勸,這位脾氣和善、性子卻有些執拗的季如塵竟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還就認準了那個雖然模樣生得俊俏,卻時常發出河東獅吼的兇悍寡婦。
日子久了,人們倒也漸漸習慣了。尤其是見瓊娘人很勤快,將家裡外頭都拾掇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她給季如塵做的新衣新鞋既合身又耐穿,自家的菜園也打理得井井有條,實也算得上是個能幹的媳婦。
至於人家兩口子關起門來的事情,外人畢竟不瞭解,說多了也是無用。於是,瓊娘這個來歷不明的潑辣媳婦,慢慢也被人們承認並接納了。
只是這些純樸的人們卻絲毫沒有發覺,季如塵與瓊娘母子的關係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單純。而且他們更不會知道的是,季如塵從瓊娘母子住進來的那一日起,便從未與瓊娘同房睡過。
此刻見他們關起了房門,人們還以為這兩口子是小別勝新婚,卻不知他們正在談論的,竟是殺人的生意。
“一大早街上便傳開了,忠義盟泉州分舵主韓銳在自己的家裡被人給殺了!聽說他家中的一個女子也失蹤了,有人看到是被兇手給背跑了”
瓊孃的那雙鳳眼微眯,盯在季如塵的臉上,神色中帶著明顯的探究之意。真不知她是對命案感興趣,還是對那被救的女子更感興趣。
季如塵先從桌上倒了一碗涼茶,一口喝了,抹了抹嘴,才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