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丈夫還活著?”阿拉米斯問。
“他還活著。”
“你能肯定?”
“我能肯定。”
接著是一陣冷靜的沉默,在這冷靜的沉默中,各人根據自己的本性體味著自身的感受。
“這一次,”阿託斯首先打破沉默,“達達尼昂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極好的提綱,我們首先要寫的正是這個。”
“嘿!你說得對,阿託斯,”阿拉米斯說,“起草一篇東西是很棘手的。就連掌璽大臣先生要寫一封這種力度的書簡也會束手無策,但他起草一份案件筆錄卻得心應手。管它呢!請各位肅靜,我要寫啦。”
阿拉米斯果然手執鵝毛杆,思考片刻,隨後,用一種秀麗的女性小楷書法,寫了八到十行字,接著,他用一種柔和而緩慢的聲調,彷彿每一個詞都被推敲過似的,抑揚頓挫地讀了起來:
英國紳士,
給您手書這幾行字的人曾在地獄街的某個小園
圃,榮幸地和您比過劍。此後,您曾多次表示樂意與此人為友。今天,他以善良的勸告承認並報答這
種友情。您曾兩次幾乎被您的一位近親所害,而您卻以為她是您的繼承人,因為您不知道她在英國結
婚前,早在法國就出嫁過。而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您就可能大難臨頭了。您的那位親屬於昨日夜,已從拉羅舍爾城出發去英國。她抵達後您要監視她,因為她是帶著龐大而又可怕的計劃前去的。倘若您
一定要知道她可能幹什麼,就請從她左肩膀上的記號瞭解她的過去吧。
“嘿,真絕了!”阿託斯說,“你有國務大臣的手筆,我親愛的阿拉米斯。這封勸告書只要到了溫特勳爵之手,他一定會嚴加防範;就是萬一落到紅衣主教閣下本人手裡,我們也不會受到連累。可是,將要動身的僕人可能會誆我們,說他去過倫敦了,但實際上在夏泰勞爾就停了腳,所以向他交信時只給他一半錢,後以回信作交換,再答應給他另一半。你身上帶著金剛鑽嗎,達達尼昂?”阿託斯接著說。
“我有比那更好的,我有錢。”
說著達達尼昂把錢袋子扔到桌子上。聽到金幣噹噹聲,阿拉米斯抬起頭。波託斯驚喜得跳起來;只有阿託斯毫不動聲色。
“這袋子裡有多少?”他問道。
“十二個法郎一路易,一共七千利弗爾。”
“七千利弗爾?”波託斯叫起來,“那小小的破金剛鑽值上七千利弗爾?”
“既然錢在這兒呢,那就差不多,”阿託斯說,“我推想達達尼昂不會把自己的錢放進去做貢獻。”
“可是,先生們,”達達尼昂說,“在這全部錢當中,我們沒有想到王后。稍為考慮一下她親愛的白金漢的健康吧。這是我們對王后應盡的最起碼的義務了。”
“很對,”阿託斯說,“但這和阿拉米斯有關。”
“什麼!”阿拉米斯漲紅著臉反詰道,“我該怎麼做?”
“這很簡單,”阿託斯回答說,“再給住在圖爾的那個能幹人寫封信。”
阿拉米斯重執鵝毛杆,再次思考一番,接著寫了下列幾行,並立刻提交朋友們審議透過。
親愛的表妹……
“啊哈!”阿託斯說,“那個能幹人原來是你的親戚!”
“嫡親表妹,”阿拉米斯說。
“那就稱表妹吧!”
阿拉米斯繼續念下去:
親愛的表妹,為了法蘭西的幸福和她敵人的崩
潰,上帝保佑著紅衣主教閣下,正在結束拉羅舍爾反叛異教徒的末日,英國艦隊抵達現場援救可能已
屬無望;甚至我敢說,我肯定,會有重大事件將影響白金漢先生不能起程。紅衣主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