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還打算在東西兩市置辦幾間鋪子,繼續做些南北貨的生意。雖說如今有了爵位食邑,其實莊子裡那點產出要養這麼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你要是精簡了僕從部曲,別人當你摳門不說,自家也沒了侯府的氣勢。所以辛辛苦苦熬出了頭,不用再為奴為婢了,但是還得繼續想法子賺錢。
丹菲後來又選了十來個識字的小婢女給自己用。她也不愛在起名上講究,就給四個大婢女按照“詩書禮儀”起名。後院的女管事是曹家舊人徐麗娘,是陳夫人陪嫁的婢女。她守寡後帶著一雙兒女也不肯再嫁,對丹菲極忠心。有她打點身邊的事,丹菲是放心的。
管事們新上任,每人有三個月的時間,若是做得不好,就撤了換人。眾人都想保住這份差使,憋足了勁兒仔細做事。
到底還有幾個人摸不清丹菲的性子,沒過幾日就闖了禍,在外面仗著曹侯的名義打傷了人。
京兆尹的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丹菲正在房中算賬。管事的意思是,這點小事,拿錢打發了就是。
丹菲卻是一聲冷笑,“傷了幾個人?傷得如何?”
小吏為難道:“驢子踢傷了兩人,是一對母女。那家男人出來評理,又被打斷了腿。那家是菜農,當家的傷了,家裡生計也受影響。娘子,您看著……”
曹侯是新貴,這位千金深得聖上和太子器重,真不是尋常人敢得罪的。這等人家,一般都會包庇家奴,能給些錢給苦主就算不錯的了。他今日上門來,也不過是將此事知會一聲罷了。
丹菲起身道:“把那兩個闖禍的帶過來。嗯,就綁在前面的柱子上吧。”
小吏的下巴咔嚓一聲掉了下來。
於是,曹府今日所有的管事奴僕都被叫到了前堂,旁觀了他們那位年輕俊俏的女郎是如何親自拿著馬鞭,把兩個闖禍的刁奴抽得鬼哭狼嚎的。
丹菲還有意不讓人堵住他們的嘴,就是讓家僕們好生聽聽這慘叫。而她使馬鞭的功夫一看就是老手,專抽敏感而非要害之處。那鞭子在她手裡靈活得就像有生命似的,指哪兒抽哪兒,從不落空。
一頓鞭子抽完了,兩個人渾身是血,看著可怕,但是性命無憂。京兆尹的人哆嗦地把人帶走治罪去了,心裡更是對這曹侯女郎一萬個敬佩。
這一場大戲演完,滿府的管事奴僕,別說小婢女們嚇得面色慘白,就是年長的管事們也被深深震懾住了。
“記住我的話。”丹菲拿還沾著血的馬鞭指著眾人道,肅殺陰冷,霸氣十足,“侯府的規矩不是擺著做個樣子。膽敢犯禁者,一律從重處罰!我知道你們看我是個年輕娘子,覺得我面薄生嫩好糊弄。我告訴你們,三年前我還未及笄,就已上陣殺突厥兵了。前陣子誅韋,我一路拍馬殺進大明宮。我手裡人命不少,我也不介意再添上幾條。你們有誰想交代的,只管開口就是。”
底下眾人面面相覷,剩下的那幾個不老實的這下也被嚇怕了。
還以為是個嬌俏的小女郎,哪裡知道是頭母夜叉!
從那後,丹菲理事起來,就順利多了,指派的活也再沒人敢推三阻四耍滑頭。當然,不聾不啞不當家。下面人抽些油水,拿些好處,只要不過分,丹菲都當沒看到。她是個大方的主人,賞罰公平。這樣下來,府中浮躁的人心漸漸平穩了下去,侯府也漸漸有了大姓望族的風範。
“你也真是的。”萍娘聽了這事,笑得喘不過氣來,“我說怎麼現在長安裡都把你傳得青面獠牙,活似惡鬼似的。你要教訓刁奴,讓旁人代勞呀。哪裡有自己親自動手抽鞭子的?”
“自己動手好掌握,更能把他們震懾住。”丹菲道,“這府中如今就我一個主子。奴僕們要合夥起來欺負我,我還真沒轍。總不能讓旁人看了笑話不是。”
“這叫殺雞儆猴。”雲英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