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不是陸蕪荷那等生母出身本就下賤的庶女。
“你把人家當朋友,人家不知道心裡打什麼主意呢!”羅暮雪掩蓋掉不自在,冷笑道,“你落魄時她何嘗問過你半句?何況以你現在的身份,又何必把她當回事?”
陸蕪菱蹙了蹙眉,道:“人之相交,與身份無關……不過,我並不是替她說話,我也覺得她為人有些勢利,並不大理睬她了,只畢竟是舊友,不曾扯破了臉,她登我的門,我也不好太冷淡了……可是她父祖想要利用來求你做什麼?若是給你添麻煩了,你一定要告訴我,若不是太過,我下次便直言點她,若是太過,便連續避而不見都可,想來也便疏遠了。”
羅暮雪嘆了口氣,起身擁住她,嘆道:“你這傻丫頭,我怕你給我添什麼麻煩?若真是你真心相交的好友,便是幫幫忙也是應當,只……我是怕你吃了虧,傷了心。”
陸蕪菱心中感動,偎入他懷中,道:“知道你待我最好。”
羅暮雪再次輕嘆,略有些無奈道:“後日我休沐,便陪你去見方微杜吧。”
陸蕪菱甚喜,不好意思表達出來,輕輕“嗯”了一聲,攥緊他衣袖。
到了第三日,羅暮雪果然早早起床,舞劍完回來更衣,侍女給他挑了一身藏藍緞面灰鼠裡子的錦袍,羅暮雪蹙蹙眉,道:“取夫人新做的那件黑色蜀錦繡麒麟紫貂裡的袍子來。”
陸蕪菱正起床,聽了這話,抿唇笑道:“給大人取那個羊脂玉麒麟腰佩配上。”
陸蕪菱穿了一件豆蔻色廣袖襖,袖子上繡黃鶯兒和柳枝,桃紅撒花裙,松花色褙子,一件銀色提花如意紋繚綾面白貂裡子的披風,梳元寶髻,頭上戴了一支赤金鑲紅寶桃花釵,兩朵南珠珠花,赤金柳葉綴南珠耳鐺,戴了一支羊脂玉鐲。
兩人用了早膳,只帶了一名侍女,兩個親衛,羅暮雪和親衛騎馬,陸蕪菱同侍女坐了一輛車。
這輛車是新造的,車身不大,看上去也不奢華,實際上卻是用了珍貴的綠檀木,不需要薰香也很芳馨宜人,淡淡清香沁人心脾,使人心情舒暢。
因是冬日,陸蕪菱已經穿好的用較差的珍珠,碎水晶和檀木珠串的簾子就不能用,垂著赭石色繡花鳥的棉簾子,配著茜色絛子。
她帶的丫鬟抱琴是新買的,本也是大戶人家伺候過的,是新皇登基主家敗了被抄沒賣出來,本來如羅暮雪這樣的身份也是要擔心安插探子的,不會輕易收別家用過的使喚人。不過這丫頭原來的主家涉事不深,又是和亂絮現在的主家沾親,這丫頭跟亂絮交好,亂絮專門來求了陸蕪菱,因這丫頭生得好,又已經十五歲了,一般買丫鬟的不會買她,又怕被賣去髒地方,所以求陸蕪菱收留。
陸蕪菱心裡也有幾分同病相憐,就鬆口把她買來,她本來也是伺候小姐的,名字陸蕪菱也沒給她改。
這丫頭粗通文墨,性情伶俐,會梳頭,懂穿衣配色,伺候茶水飯食也格外周道,一來便顯出了作為丫鬟的素質良好,比那些貧家小丫頭買了來□的省心太多了,雖然目前只是二等,但是大家都明白她遲早是要升一等的。
陸蕪菱的馬車拉車的兩匹馬是羅暮雪給她找來的兩匹好馬,一匹白馬,一匹青馬,雖然腳力不是最好,卻也頗佳,尤其是性情溫和,行走平穩,年輕健康又體力強健,
馬車行走得極穩,漸漸出了城,如今天氣慢慢還暖了,今日更是豔陽高照,城外人少,陸蕪菱便令抱琴把車窗簾子捲起來。
清新空氣慢慢透入馬車,帶著泥土的芬芳。
方微杜來京之後住在他家在城外法壇寺旁邊的山莊上,當時方家只是被貶官而已,京中財物都是在的,不過宅子是御賜,自然是收了回去,京中那些商鋪大都是投到他家門下,一旦方家失了勢,自然也各自散去,只剩下他們家自己的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