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泛著青光的慘白光球,讓人無法分辨那到底是太陽還是月亮,抑或是其它什麼照明星。偶爾在天空中飄蕩著的雲狀物則是黑灰色的,而且雲層中夾雜著暗藍色的閃電,黑灰雲層時不時地製造出“轟轟”雷響和暗藍色閃電。灰濛濛的地上寸草不生,漫山遍野盡是石礫與沙堆。大風捲過,可以將塵土捲上萬米高空,再遠遠拋灑。
在這樣一個幾乎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地方卻有一人在辛勤勞作,他全身包裹在黑色的大披風之中,就連雙眼前也蒙著一層半透明的薄紗。黑布纏繞的雙手中,右手手持一個小鋤頭,左手則握著一個銀色的小水壺。
此人哪管他雷響、電劈、風襲,他只維持著自己的動作——
一鋤頭下,挖出個深10公分左右的小坑;
小指輕點,落下一顆指節大小的豔紅色種子;
鋤頭一壓,黑灰色砂石質地面恢復原狀;
水壺一倒,澆下一團拳頭大銀白色液體;
瞬間,從液體入地處湧出一道紅色泉水,紅泉猶如燒開的開水般不斷翻騰著,並快速向外擴張,擴張約一平方米後便歸於平靜。此時再看,原先紅泉所在區域已化為一片黑色的土壤區。
這人就這樣一鋤頭、一種子、一水壺,慢慢地改造著原本毫無生機的土地。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計算好的一般,彎腰的弧度一致,挖土的深度一致,灑種、倒水,乃至土壤改選的時間都完全一致。
突然,翻完土的他頓住手中灑種的動作,慢慢直起腰來,靜立了數秒後,喃喃唸叨了一句:“運氣真不錯。”
然後,他彎下身子,接著之前的動作,繼續他那“一鋤、一灑、一壓、一倒”的動作流程……
“啾啾,啾啾……”一陣幼鳥爭食般的叫聲不斷地迴繞,半透明的青色玉牌憑空懸浮,並且不斷向四周散發出陣陣幽幽的青光。
“啾啾,啾啾……”玉牌沒有得到主人的回應,依舊不甘寂寞地繼續閃耀著,呼喚著,而且呼喚聲還在逐漸地增大,擾地人不得安寧。
“啪!”一隻白玉般的手伸起來,一下將玉牌鎮壓了下去,玉牌安靜了沒幾秒鐘,又開始呼喚,這回它一邊“啾啾”叫著,一邊不斷振動著。顯示出足夠強大的努力,努力著要把它的主人喚醒。
“好吵……”被玉牌的執著——或者說是被使用玉牌聯絡她的人的執著——吵得無法安睡的露西妮喃喃,伸出方才拍下玉牌的手摸摸摸,摸摸摸,將玉牌從枕被底下挖了出來,捏在手心,努力睜開惺忪的眼,正看見玉牌上閃爍著的“吉恩”二字。
“吉恩,什麼事?”
“露西小姐,3號區近期訓練量激增,藥物儲量嚴重不足,大師這邊是否有足夠的藥物供應?”
露西妮撓撓頭,無奈地爬起身來,這一動,只聽得“唰唰”、“砰砰”一陣悶響,諸多書書、本本地從她的床上掉落於地。休息室原本就不大,能放書的空間更是有限,再加上露西妮一旦看書成癮往往隨手放、隨手拿,而且,她的基礎差,所需查閱工具書又多……反正,多種因素綜合起來,導致整個休息室——特別是床與書桌——都被各式書籍堆地滿滿。
“主要需要哪些什麼藥物?”露西妮起身,一邊小心邁過書堆,走到書桌,翻看藥物庫存記錄,一邊向吉恩詢問情況——感謝玉牌的發明者們為它定製的自動懸浮功能,這個功能使得它的使用者能夠一邊通話一邊無障礙地處理身邊的諸多事宜。
“基本的常用藥都出現短缺。”
露西妮聞言一翻白眼,“真是群糟蹋藥物的傢伙,3區上個月才領走一批藥物,新制的估計供應不上。”
“這不是血氣方剛嘛,”吉恩乾笑兩聲,顯然他也知道藥物消耗的速度有些誇張,“你那邊就沒辦法挪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