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陷阱徹底丟翻,上乘之作於是乎被一筆勾銷。
事發在前天晚上,即趙子剛交卷的當天晚上,林容容從左立那兒再次領到任務,讓她去“老戲翻新戲”。夜深人靜之時,林容容披掛上陣,嘴唇塗得紅紅的,辮子當然要解開,要長髮飄逸。腳上趿著土鞋,像個狐狸精一樣,敲開了趙子剛的房門。
“喲,是你啊。”趙子剛又驚又喜,“有事嗎?”
“怎麼,不歡迎?”林容容嫣然一笑。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趙子剛連忙將她往屋裡請,熱情有餘。但畢竟男女有別,趙子剛請她入屋後,沒有關門。沒想到林容容主動回過身去,把門關上了。林容容要扮演狐狸精呢,關了門,剎那間,人變了,頷首低眉,都鬱寡歡,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對不起,我想跟你說點事。”
“什麼事?”趙子剛關切相問。林容容的悲苦似乎一觸即發,突然捂住臉抽泣起來,搞得趙子剛一時手足無措。“別……你別哭……”趙子剛慌忙地安慰著,“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說嘛……別哭了,這樣不好,人家聽見了多不好,你”“你到底怎麼了?”林容容先是吞吞吐吐不肯說,被趙子剛問急了,猛一擦臉上的淚水,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我做不出來!”
“什麼做不出來?”
“那道題,我解了好久都沒解出來,我快要瘋掉了……”
“啊呀,我還以為什麼事,原來是這事……這也值得你哭呀,不就一道題嘛?”趙子剛面對陷阱一無覺察,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覺察。
林容容眼淚汪汪的,噘著嘴說:“做不了這道題要走人的……我不想走,走了,就……就再也看不見你了……”說著欲蓋彌彰地含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羞澀地看著趙子剛。
剛才說林容容是老戲翻新戲,事實上,就在頭一天晚上,她已經在陳家鵠面前演過一次了,結果慘遭奚落,陳家鵠以豪言為盾,拒她幹前,壯語做矛,擊潰在後,擊打得她落花流水,一瀉千里,乖乖認輸。不知是因為故伎重演,林容容的演技長了,還是趙子剛心智頑愚’,意志薄弱,總之他就這麼上當了,在狐狸精的眼淚和誘惑面前敗下陣來,把自己的“上乘之作”拱手相送。
一切就這樣板上釘釘,無可挽回,趙子剛送出去的不僅僅是一個答案,更是自己的前程。在這個連一隻狗都知道忠誠和保密就是生命的地方,他居然置若罔聞,將“生命”拋在美色之後,實屬無恥之徒,令所長感到有種受辱的氣憤。“不爭氣的東西!”陸所長憤憤地呵斥他,“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幹我們這行必須死守鐵的紀律,須臾不忘,生死不變,你明知故犯,頂風作案,我可以叫你去坐牢!”
這天刮的是西北風,教室坐北向南,所長的罵人聲被輕易送人教室,正在上課的海塞斯聽了不禁哈哈大笑,“遺憾,遺憾,一個十五歲的芝諾就撂倒了你們兩位同學,真是令人遺憾啊。不過,這很正常,在海德堡,我曾經也給德國空軍開辦過這樣一個班,入學時有十五人,最後畢業的只有六個——還不到一半。這六個人以後至少又有一半以上將終生碌碌無為,能夠建功立業終將寥若晨星。這就是破譯事業的殘酷性,你們也許無法適應它,但必須面對它,接受它。”
此時包括林容容在內,海塞斯面前只剩下四個學員。人是少了一點,但教授不會因此心慈手軟,他還要繼續設卡,繼續減少。“閒話少說,言歸正傳。今天的課程是先講解上次的試題,完了我要佈置新試題,繼續篩選你們。現在我要請你們中的一人上來講解一下他的答題情況。”
請的是陳家鵠。
“陳家鵠。”
“陳家鵠。”
“陳家鵠!”
眾目睽睽之下,陳家鵠不知是得了神遊症,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