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眾人眼前一花,但聽“哇呀呀~”的怪叫聲大作。拓拔文正手腳亂舞,動客棧院子的東頭直飛到西頭,“啪嗒”重重摔在地下,也不知道究竟傷得多重。
秦武安和胡靜水同時大吃一驚,滿心以為楊昭已經被銀槍客打成了無牙老虎,卻原來滿不是那麼一回事。秦武安雙手短戟倒轉接合,“喀”地形成一枝雙頭長戟,喝道:“老胡,你左我右,上啊!”長戟運轉照胸疾刺,楊昭“咦”地低呼,叫道:“輕騎突出,血戰十式?”
血戰十式,原本在《大唐雙龍傳》的世界裡,是李靖教給寇仲和徐子陵的一套刀法。不過楊昭穿越以來後才知道,原來這套武功在大隋軍隊中流傳很廣,凡是小隊長之類軍官都會得到傳授。幾乎就是爛大街的貨色。而且也不僅限於刀法。還有槍法、劍法、斧法、錘法、戟法等多種變體。
楊昭初初跟隨大隋名將來護兒扎基礎練武時,沒少被來護兒用這套武功蹂躪。所以對之可謂爛熟於胸,要怎麼對付根本不用多想的。飛翼短劍亮出順劈倒撩,當即盪開雙頭長戟。正要接上一圈一絞逼他長戟脫手,驟然刀光閃閃,劍氣森森,旁邊那胡靜水已然出手,劍招飄逸,大出楊昭意料之外。
小王爺急忙側身閃避,回頭細看,只看那個胡靜水左刀右劍,招式倒要比自己想象中還更加犀利許多。一時間不知道對方什麼來路,又不想真的殺人。於是施展先天八卦步法來回遊鬥,要看個清楚再說。那邊秦武安和胡靜水兩名鏢頭見敵人退避,更加精神大振。合力連袂再上,一沉猛一靈巧,倒也配合得絲絲入扣。三件兵器上下翻飛,構成巨大銀圈將楊昭籠罩在內,看上去倒顯得佔盡了上風。
楊昭左閃右逼,看似險象環生,實質確實屬泥鰍的——滑不溜手。三件兵器無論橫砍豎劈也好,挑削斬刺也好,總是以毫髮之差落空。觀察了半晌,小王爺發現胡靜水雖然刀法劍招都十分高明,但似乎他資所限,卻不能發揮招式中的十足威力。要是他專心練劍或者使刀,那倒還好點。偏偏這傢伙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偏要刀劍齊出。於是非但收不到招式配合的優勢,反而處處礙手礙腳,武功更要大大打個折扣了。
相比之下,秦武安的血戰十式雖然只是大路貨,但在這個總鏢頭手中使來,卻真把招式中那種沙場血戰,一往無前之氣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加上他內力修為也比較高,所以儘管招式不如,整體評價比胡靜水倒是還強了一籌。
身邊那銀槍客還在虎視眈眈,勁氣殺機如芒刺在背,刺得楊昭實在不舒服。再說老和兩個鏢師糾纏也沒什麼意義。雖說對胡靜水的武功甚是好奇,但楊昭也沒意思繼續把這場戰鬥延續下去了。當下且戰且退,逐漸把腳步移向客棧院子靠街的一邊。驟然間把飛翼往腰間一插,縱聲長笑揉身直上。螳螂刁手左右連環併發,彼落此起,此起落彼,以一著刁打七星將刀劍長戟全部打落。腳下同時聚水火二勁,相互摩擦爆破逼發出超強推進力,身如流星向外直撲。
銀槍客面色微變,冷哼著提起銀槍急起就追。未想到才出屋子,忽然又是一呆。本該已經乘機逃之夭夭的楊昭,此際竟不住倒退。抬頭相望,只見銀月清輝之下,院落土牆之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多出了一道淡雅如菊的婀娜身影。
她身穿青色長衫,面覆薄紗,看不清相貌如何。然而她那負手而立,出神仰望月色的姿態,卻高貴美麗得有若廣寒仙子,教任何人見了,也油然而生出敬重,甚至是自慚形穢。
銀槍客心中早別有所愛,雖然驚歎於這女子的美貌,但也不怎麼在意。只是他向來自負武功,眼下卻竟然沒能發現這女子究竟是什麼時候到來的。不禁為之一凜,下意識緊抓銀槍,提勁運氣,全神戒備。只聽那個用兩塊破地氈裹身的“採花賊”,停下腳步苦笑道:“梵小姐,妳可真了不起。居然又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