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向陳應良奏道:“稟公子,有一行人來到了我們家門前,為首的之人自稱姓柴名慎,說是帶著他的兒子兒媳前來探望於你,請你務必接見。小人們聽說過你和柴家的事,就沒讓他們進來,三伯也讓我們先來問你的意思。”
“柴慎?柴紹和李秀寧?”陳應良先是一楞,然後有些發火的說道:“探望於我?怕是又沒安什麼好心吧?”
“賢弟,這次你錯了,若為兄所料不差,柴郡公一家這次應該是來向你賠罪和道謝的。”房玄齡搖頭,又解釋道:“賢弟可能有所不知,前天早朝,樊子蓋樊留守到金鑾殿上向陛下辭行時,又與衛留守聯名彈劾了柴家一本,指責柴慎和柴紹父子在你那一件事中危言聳聽,胡亂牽連無辜,動搖朝廷根基,請求皇帝陛下對柴家父子追加處罰。”
“結果皇帝笑著說,連賢弟你這個當事人都寬恕柴家了,他身為一國之君,氣量胸懷豈能比臣子還要狹窄,然後就宣佈不再繼續追究此事,駁了樊留守和衛留守的奏章。所以,若愚兄所料不差,柴家一定是聽到了這個風聲,這才下定決心拉下顏面,親自登門向你賠罪道謝,也應該是發自內心的道謝與賠罪。”
房玄齡說這事陳應良在事前就知道,對此當然是毫不驚訝,倒是杜如晦小小吃了一驚——驚奇隋煬帝突然改了暴躁性子?接著杜如晦馬上就醒悟了過來,笑道:“柴紹公子還真是走運啊,歪打正著,正好對了皇帝胃口。楊玄感這件事,皇帝窮究叛賊家眷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不給這些叛賊家眷一個警告,寬恕首提此事的柴公子就是最好的警告。”
“皇帝怎麼想,我們用不著去猜測,這也與我們無關。”房玄齡搖頭,然後又對陳應良說道:“賢弟,當初柴家把你逼得懸樑自盡,你仍然笑著出門迎接柴公子,後來柴家汙衊你為亂賊同黨,企圖置你於死地,你仍然以德報怨寬恕了他們,寬宏大度的胸懷,連當今天子都開口稱讚。現今柴家登門謝罪,你如果不親自出迎,就是不能善始善終了,去迎一下他們吧。”
陳應良點頭,又邀請房玄齡和杜如晦同去迎接,房杜二人欣然從命,當下三人一起出房,一同到了自家大門之外迎接柴慎一家。結果到了門外一看,穿著一身便服的柴慎果然正在門外守侯,身後還跟著同樣身著便裝的柴紹與李秀寧夫妻,還有一些柴家的家丁丫鬟,倒是一度與陳應良糾纏不清的柴倩不見蹤影。除此之外,讓陳應良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柴慎父子竟然還帶來了一個被五花大綁著的家丁,還被按跪在了陳家門前。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見,差點就成為陳應良老丈人的柴慎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好幾歲,曾經烏黑的頭髮也已經隱約可見花白,與自己曾經的未來女婿見面後,柴慎張開嘴本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神情也變得十分尷尬。陳應良也明白他的難處,看在他的年齡份上,乾脆主動向柴慎單膝跪下,抱拳朗聲說道:“小侄陳應良,見過柴世叔,世叔金安。”
見陳應良這麼給面子,又聽到陳應良口稱世叔,其實內心都已經做好吃閉門羹準備的柴慎頓時眼圈一紅,差點就當場老淚縱橫,趕緊雙手將陳應良攙起,帶著哽咽說道:“世侄快快請起,老夫慚愧,今日方來登門賠罪,失禮之處,萬望賢侄海涵。”
“世叔不必如此客氣。”陳應良很有禮貌的說道:“其他的事我們姑且不談,柴陳兩家畢竟是世交,小侄的祖父萬敵公,與世叔的父親柴烈公,那更是八拜之交,先輩的交情如此深厚,世叔如果再與小侄生分客氣,那就是不認小侄這個世交晚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