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陳賊要你把這道書信帶給我,還有什麼話不?”
“有。”朱粲如實答道:“陳賊要右都督你勸說左都督開城投降,成功的話,他就給右都督你信上的東西。又說如果左都督拒絕投降,右都督你只要把左都督拿下或者除去,開啟太原城門投降,他也照樣給你信上這些東西。”
“什麼什麼?”李二又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訝問道:“要我勸說兄長投降,他自己為什麼不親自出面勸降,他和我那兄長,以前不是好得穿一條褲子麼?怎麼反過來要我勸說兄長投降,還要我在兄長拒絕投降的情況下除掉兄長?這真是陳應良奸賊的話?”
“千真萬確,末將不敢欺瞞右都督,這確實是陳賊的原話。”朱粲點頭,難得說了一句大實話。
李二一度又有一些糊塗,但仔細一想後,又發現並非沒有這個可能,第一就是這次太原大戰,李建成的抗爭決心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堅決,先後把竇建德和劉武周兩大強鄰都拉下了水不說,還不留後路的以洪水攻擊隋軍主力並且付諸實施,簡便到了現在窮途末路之時也沒有半點向陳喪良求和請降的跡象,死戰到底的立場讓之前非常懷疑他有可能投降陳喪良的李氏宗族都萬分驚訝。
第二就是陳喪良也許早已在暗中招降過李建成,只是遭到了李建成的斷然拒絕。所以,招降李建成失敗的陳喪良改為招降李二和李元吉,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
想到這點,李二難免又是一陣興奮激動,也難免有稍微動搖了一下,但動搖歸動搖,這點動搖力度還不至於摧毀李二的理智。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後,李二先是冷笑了一聲,然後才罵道:“無恥奸賊,終於還是露出了他的卑鄙嘴臉,他在寒微之時,我兄長對他何等眷顧,他竟然還想殺害我的兄長?還想讓我殺害我的親兄長?做夢!卑鄙小人!”
罵完了,李二隨手將那道書信往面前案几上一放,又順口向朱粲吩咐道:“起來吧,念在你主動坦白的份上,這事我就不追究了,下去沐浴更衣,其他的事,我們慢慢再說。來人,服侍朱將軍去沐浴更衣,再給他準備一桌上好酒菜。”
朱粲恭敬謝了,乖乖跟著李二叫進門的侍女下去沐浴更衣了,李二先是密令從李元吉那裡借來的親兵暗中監視朱粲,然後才拿起了那張陳喪良的親筆委任狀,端倪著心中盤算,“怎麼辦?陳賊雖然奸詐卑鄙,但信用良好,是考慮賭上一把?還是利用這個機會,陰一把陳應良奸賊,重新獲得李建成那個草包的信任?但陳賊如果言而無信怎麼辦?李建成匹夫還是不肯把兵權交給我怎麼辦?李建成匹夫對我的猜忌和提防,可不是一般的嚴重啊?”
“再等一等看吧。”思來想去了許久,李二終究還是決定暫時保持觀望態度,一邊將那張委任狀小心轉入信封藏入懷中,一邊暗暗心道:“現在,我首先得確認兩件事,第一,李建成匹夫是否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和陳應良奸賊死戰到底?第二,太原城究竟能不能守得住?!”
山雨欲來風滿樓,同一天下午,陳喪良親自率領的隋軍主力從榆次回師到了太原城下,與李靖率領的後軍會師一處,然後立即聯手北上,一起轉移到了太原城東北角的崇聖寺一帶立營,深溝高壘建立堅固營寨,擺出了準備長期駐紮的架勢。同時讓太原軍上下心驚膽戰的是,陳喪良還把在戰場上抓獲到的近萬定楊軍俘虜也帶到了太原戰場,並沒有就地收編或者遣散,怎麼看都怎麼象準備把他們當做築壩民夫使用的模樣。
隋軍主力經過太原東城時,李二再一次陪同李元吉上到太原城牆,與長兄李建成一起檢視敵情,遠遠看到陳喪良在大批衣甲鮮亮的隋軍將士保護下意氣風發的模樣,李家兄弟無一不是心情複雜萬分。再看到劉武周在隋軍將士押解下策馬而行的垂頭喪氣模樣,李二和李元吉心中難免都有一點幸災樂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