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著下巴,嵌在椅子裡,“去床上睡。”
“不用,省得我媽嫌我不招待客人。”
鍾嚴:“你門都反鎖了,怕什麼。”
時桉把自己卷得嚴嚴實實,“我關門也不是那個意思。”
“那什麼意思?真想佔我便宜?”
時桉:“……沒有。”
大過年的,不跟他一般見識。
“時桉。”鍾嚴操著工作時慣用的語氣,“去床上睡。”
時桉抱住被角,閉眼不理。
“老師的話都不聽了?”
“過完年就不是老師了。”
下學期輪轉,時桉要去別的科室。
時桉還在思考怎麼鬥嘴,鍾嚴已經耍賴上手了。溫熱的氣息粘過來,心跳加速,猝不及防。
鍾嚴似乎很擅長做這種事,輕易勾住了他的膝窩和肩膀,“嗖”的把他抱起,送回床上。
時桉掙扎無果,被男人用手臂壓制,“噓。”
劇烈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
“小桉,鍾醫生,你們沒事吧?”
時桉慌張又心虛,“沒事媽,您快睡吧。”
動靜消失,時桉驚魂未定,用氣音說,“你幹嘛?”
鍾嚴毫無歉意,像個土匪,“話不聽,只能用行動了。”
“我聽還不行。”時桉聳聳被束縛的肩膀,又轉轉手腕,“鍾老師,您能放開我了嗎?
鍾嚴還抓著,“馬上就不帶你了,別叫老師了。”
鍾嚴胳膊肘撐著床面,兩人保持上下的體位,時桉穿著短褲,膝蓋被鍾嚴的腿頂開,微張的狀態。
鍾嚴的小腿貼在他大腿內側,還能感受到洗澡過後的餘溫。
這樣的姿勢很奇怪,讓時桉覺得問題也很奇怪,“那、叫鍾主任?”
鍾嚴姿勢低低的,有溫風往他臉上撲,“換個親密點的。”
親密……親密?
時桉腦袋裡像纏毛線團,最後捋出了兩個字。
老婆。
靠!
時桉發現了奇怪的點,把手腕從鍾嚴手心抽出,“能不能別老用這方法窺測人!”
“我窺測什麼了?”
“你自己清楚!”
時桉護住脈搏狂跳的手腕,閉眼裝睡。直至能感受到鍾嚴從床上下去,並關了燈。
時桉翻了身,拽走被子才發現,鍾嚴只抱了人,他的被子還在地上。
時桉抖抖床上那條,“換一下。”
鍾嚴背對著他,把被子鋪展,“不換。”
時桉:“……”
那是我的。
剛暖熱的!
時桉氣不過,又搶不過來,只能默默再去暖床新被子。
等周圍沒了動靜,時桉偷著轉身。鍾嚴穿他的衣服,蓋他的被子,側身背對著他。
被子只蓋到一半,衣服料子軟薄,肩背輪廓印在上面。果然是每天練的身材,放鬆的時候肌肉線條也清晰可見,肩膀挺寬的。
正看得入迷,後背的肌肉群竟然說話了,“再看天就亮了。”
“……?”
靠,忘了自己屋也有全身鏡了。
時桉破罐破摔,透過鏡子看鐘嚴正面。
男人閉著眼,躺得舒舒服服,即將入睡的架勢。
時桉偏不讓他睡,“我睡不著。”
鍾嚴仍閉著眼:“說。”
“您中醫是自學的?”
“跟老頭學的。”
“什麼老頭?”時桉說:“樓下遛鳥,吊嗓子,下象棋的那種?”
鍾嚴:“……我爺爺。”
時桉:“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