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能激發下面人的動力,周士相還不敢拍胸脯說北上就一定能成事。
所以他必須調動下面,讓所有人都知道北上遼東不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而是一件大有所為的好事。
這世間,什麼樣的事叫好事,當然是有好處的事才叫好事了。
好處這東西,嘴上說的,空口白牙都是假的,見得著的才叫好處。
老話說錢帛動人心,有錢能使鬼推磨,甚至讓磨來推鬼,這老話就是放在一千年後,都是至理名言。
太平軍不是人民軍隊,太平軍的將領們也不是有著民族解放覺悟的革命者,本質上不管是最先舉義的,還是近期收編的,都是地地道道的逐利者,是這個時代最典型的軍人。封建忠義之外,有奶就是娘恐怕是大部分將領的最鮮明寫照。
很自然的,周士相將提高軍心士氣的解決手段老套的用在了利益二字之上。
他準備在遼東封土,即所有北上的將領和士卒將來都能在遼東有他們自己的土地,如果他們的本事夠大,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奴僕。大到鎮將,小到輔兵,甚至是隨軍的民夫,只要你出了力,都可以獲得利益。當然,奴僕肯定不是關內漢人,可以是被俘虜的滿州和關外的生女真,也可以是其他人,如朝鮮人、蒙古人等。如果你夠厲害,能夠把沙俄的哥薩克擄來,照樣可以收他們為奴僕。
這個封土可不單單是如在廣東等地推行的授田,而是真正的“封土”對一片土地上的人和物擁有絕有的主宰權。
換言之,周士相想在遼東實行歐州人的領主制,大大小小的領主就是此次北上隨軍的將領和士兵們。只要你們賣了命,立了功,那你們就能成為領主,成為有大明朝廷授予爵位的領主,對你治下的土地和奴僕有完全的權利。
並且,在未來相當一段時間內,周士相對遼東和關外也是決定大膽放權的,由這些成為領主的軍功階層為大明保障關外,並且在利益的驅動下不斷往外擴張,從而一方面能減輕中央政府的財政負擔,另一方面也能將關外牢牢掌控在大明手中。
這個設想,周士相很早就有過,當時他的考慮是遼東和關外將來總要重新納入大明版圖,可是那些地方已經沒有漢人的存在,而關內的兩京十八省又因為幾十年戰災和滿清的種族屠殺導致人口銳減,恢復自身都難,況大量移民充實關外。
一個地方再大,如果沒有足夠的人口,那也僅僅是名義上的版圖而矣。想要讓這片土地徹底和內地結合,就必須有人。
當地漢人沒有,關內移民也不現實,周士相能夠想到的,也能夠實施的就是將自己變得日益龐大的軍隊轉換成關外的捍衛者和佔有者。
從前明朝在關外實行衛所制,奴爾幹都司很大,並且極盛時期,僅遼東就有三百多萬漢人。單從人口而論,是遠遠壓倒了關外那些包括滿州人在那的生女真。但是這個衛所軍戶制卻沒能給普通士兵和百姓帶來足夠的利益,也沒有辦法將三百多萬漢人轉換成一支武裝力量,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衛所逐步糜爛,失去了早期的軍事功能,結果才有了後面的遼事。
某些方面,周士相準備在關外推行的“封土”制和“衛所”制有一些相似,但關鍵是,周士相給了所有人權利,而不僅僅是將領和官員。
試想,如果一個普通的水手在關外因為立下功勞,抓獲了十幾個奴僕,被授予一塊可能有一鄉之大土地上的產出權,為了保住這份家業,為了壯大這份家業,他肯定會誓死捍衛。想要家業更大,就得不斷去立功;想要立功,手下的奴僕就得越多,這樣他才能帶著他們去擄掠新的奴僕。
這一點和八旗制度幾乎如出一撤,和廣東方面武裝海商出海也很相似。
關外,在內地百姓看來乃是苦寒之地,但周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