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嘿嘿,便果然看到了。難道……小叔叔不也是為這個?”
“你呀!”顧昭沒辦法說了,說年紀,他如今正長到該看熱鬧的年紀。他來可不為這個,他心裡掛著別的事兒呢!顧昭不再說話,將身體靠在雅座的美人靠欄杆上,側頭往安吉侯府那邊找。
夏侯儀機靈,忙端了一盞茶奉過去。
顧昭端著茶盞,側著身子看別人倒黴,恩……這種感覺倒是頗為微妙,有種說不出的優越感……呸!想什麼呢?
安吉侯府那邊,再沒了往日亭臺樓閣,莊嚴的氣勢,這邊雖遠,耳邊卻依舊能聽到哀哭之聲不絕,那大門內,不斷有人拉著一根繩子出來,繩子兩邊栓了岔線兒,一個個的捆著腕子,按照家戶門頭,一家一家的往外拉人。初春的小風刺著骨頭,這些人都身著單衣,一個個的裹著身子,哆哆嗦嗦,魂魄都不知道飄到哪裡了。
大門外,兵丁甲冑上身,神色肅穆,偶有不聽話的,奔了命的往裡跑的人,便有人上去一頓舞皮鞭,打的那人滿地翻滾,許是覺得被侮辱了,這人掙扎的甩開捆繩,一腦袋衝著門口的石獅子就要上,片刻,就有兵丁早就料到此事,便一擁而上,將這人捆成一團,丟到一邊,連嘴巴都割了他的衣襬給他封住了。
坐在顧昭身邊的嶽渡之,忽然幽幽的來了一句:“那……那人我認識,那是孟繼睿……他家與安吉侯孟繼渡本是一個爺爺,前幾日我們還在國子學一同上課呢……”嶽渡之心腸軟,此刻便再也看不下去,自去一邊坐了,再也不往欄杆外瞧上一眼。
顧昭看了表哥一眼,也不說話,只繼續在那兵丁裡尋人,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顧茂昌騎著一匹棗紅馬,身著布甲,右手扶在腰間的佩刀上,他也不動,也不說話,就立在侯府門口的影壁邊上,眼睛卻只往那女眷裡尋看。
前幾日,顧茂昌悄悄往他這裡帶了一封信,只說如今的安吉侯夫人嚴金珠,來來去去的在上京託關係,卻不知道怎麼竟尋到他這裡了。顧茂昌本與烏康案沒有任何關係,那日之後卻不知道如何想的,他瞞著老父親想託小叔叔給他想想辦法,安吉侯府抄家一事,他想參與。
既然他想去,顧昭自然隨口便跟阿潤提了一提,他倒想看看,顧小四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是想徇私呢,還是舊情難忘,還是做旁個?
顧茂昌在人群裡來回的看著女眷,這些錦衣玉食的小姐姑奶奶,如今都沒有了半份的臉面,一個個的被捆著拉出來,就是想拿衣袖遮面也是不能。於是,便有那通透的,想出一個辦法來,將長髮潑到臉前,擋著顏面,也多少留一二分的尊嚴。
便是如此,顧茂昌依舊在那擁擠的人群裡,很快尋到了嚴金珠。人生最美好的一段夢,他怎麼能忘記這人的身型。許是剛才她在裡面鬧過一次了,也不知道誰往她嘴巴里塞了帕子,她看顧茂昌半天了,如今眼睛終於與顧茂昌對視,頓時淚流滿面。她不停的搖著頭,面露哀求,看看顧茂昌又側頭看看不遠處被一婦人抱在懷裡的幼子,再抬頭看看顧茂昌。
這一刻,總是千言萬語吧……
顧茂昌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前些日子她不斷尋自己,也就是為了她兩歲的小兒子,想要一條活路。他記得她痛哭流涕,趴在地上哀求:“自古出嫁從父,難不成金珠想嫁那個,還能由了自己不成?金珠知道,四哥哥恨我,可如今也顧不得這些了,只求四哥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救我小兒一命,金珠來世便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四哥哥的。”
以往卻有什麼情分嗎?顧茂昌腦袋裡不停的想著那日金珠出嫁,自己被嚴金宜侮辱的畫面,這幾年他的腦海裡翻來覆去的都是那一張醜惡的面孔,還有自己離開家族,光著腳在大街上狂奔的樣子。離開家的顧茂昌算什麼東西呢?
他厭惡自己,恨自己,因此這三年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