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此時正在撕扯著自己身上特別準備的皮革,流光在之前的戰鬥中,並不是沒有戰損。
楊洋已經替流光治療好了傷口,此時正在為它重新做一套衣服。
像剪刀般鋒利的鉗子迅速的切割染血的皮革,做成預定形狀後再用像昆蟲節肢一樣的肢體縫合。
但趙毅的注意力並不放在這上面,他其實已經見過很多次楊洋用自己獨特的手段製作衣服了。
他的視線其實聚焦在楊洋的背後,它背後額外長出了一條類似人類手臂的肢體,這條肢體前端的觸手把弄著一塊金色的金屬。
這正是楊洋之前在無名的屍體上發現的懷錶。
即使是在血日光芒的照耀下,懷錶做工精緻的外殼依舊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視力極好的趙毅可以清晰的看見其背面的字母。
他當即下了車,給車上的副官下了待命指令,然後徑直向楊洋走去。
楊洋背後用於警戒的眼球發現了趙毅的舉動,它背部的肌肉張裂開來,形成一張大口道:
“還有什麼事嗎,你不是要去清理那些可憐的難民了嗎?”
走到跟前的趙毅回應道:
“他們可並不可憐,你這塊懷錶是從哪裡來的呢?”
楊洋不以為然,將背後的大口縮攏一點,因為這樣子講話更加方便,不過也使它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漏風:
“撿的唄,在營地陷阱裡一具屍體上發現的,做工倒是蠻精緻,蠻漂亮的,但是已經壞了,你想要就拿去。”
說著,楊洋背部那條肢體用力一甩,將懷錶扔給了趙毅。
趙毅也沒有再多客套,說了聲謝謝後就回到指揮車上。
上車後,趙毅一言不發,而且還將擋板拉上,不讓開車的副官從後視鏡看坐在後排的自己。
同時,為了徹底防止有其他人在看自己,趙毅甚至還將兩側車窗的簾子也拉上了。
要知道這麼做其實風險還是很大的,畢竟身為九級的秋芸就坐在另外一輛指揮車上,如果它暴起發難,試圖逃脫。
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趙毅甚至不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但在指揮車的後座上,已經與外界隔離開的趙毅似乎已經將這些置之於腦後。
此時他將這塊懷錶捧在手上,呼吸十分的粗重,手肘與手腕不自覺的顫抖著,還用手指反覆揣摩著其光滑的黃銅外殼。
猶豫了許久之後,趙毅還是將其開啟,裡面除了一塊已經停止工作的表以外,什麼也沒有。
但趙毅似乎十分熟悉這塊懷錶的結構,他用手指掐住玻璃表面,將其按順時針的方向扭動起來。
而懷錶似乎與金屬外殼並不是一體的,表身旋轉180度之後,內部發出了輕微的金屬聲,然後似乎有點鬆動了。
此時的趙毅已經將眼睛閉上了,他似乎已經接受這個讓他緊張不已的結果了。
他將已經鬆動的表面抽出一點,然後再逆時針旋轉180度。
隨著第二聲輕微的金屬聲,懷錶的表身與其金屬外殼徹底分離了。
“果然沒錯啊,也確實只有你會做這種藏著巧妙機關的小東西了,老朋友。”
“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嗎,真的是太諷刺了。”
趙毅的口中輕輕呢喃,已經爬上血絲的眼睛看向懷錶的暗格中。
那是一張已經有些泛黃的照片,看起來是很多年前拍的。
上面的內容經模糊化了,似乎是兩個人的合影。
左側的男性已經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他身上的黑色西裝上似乎彆著什麼。
而他的左手搭在旁邊女性的肩上,這名女性的衣裝上只有純粹的白色,從紋路上來看,似乎是新婚的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