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湊巧,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與譙郡接壤的淮陽郡境內,蔡水河畔一個貧苦小鄉村裡,一間東倒西歪的民房中,一個衣衫襤褸的黑臉男子突然連打了兩個噴嚏,打斷了他面前幾個學童的集體背誦書本聲音,其中一個小學童還很關心的問道:“劉先生,你是不是著涼了?要不要我們摘去一些蘆花來,給你衣服裡多裝一些蘆花?”
“我沒事。”那黑臉男子搖頭,親切的微笑說道:“天氣逐漸轉暖了,用不著你們再下河割蘆花了,好好背書。”
幾個學童答應,又整齊朗誦起那黑臉男子今天才教授的課文,那黑臉男子則揉了揉鼻子,信步走動監督學生背誦,盡職盡責的督導到了這些學童把書背完,然後才讓他們散學回家。然後那黑臉男子又給自己熬了一鍋稀薄麥粥,這才走出根本擋不住風的破爛房門,到了同樣東倒西歪的小院中散步,享受即將落山的春日夕陽。
陽光很暖,黑臉男子的心中卻很涼,還眺望著東面的譙郡方向,心中喃喃,“小賊,你正在春風得意吧?你的命實在是太好,在運河上遇劫,徐世勣那個蠢貨不知道你,讓你跑了,杜伏威三萬義師西進,麾下又出了苗海潮這樣的叛逆,我知道訊息時,他已經被你打退了,他如果能再堅持一下就好了,他如果能多堅持幾天該有多好啊?”
嘆息著,院外突然響了聲音,道:“就是這裡,兩位壯士,劉智遠劉先生就住在這裡。”然後,那聲音又對院內叫道:“劉先生,有兩位壯士找你,他們說是你的熟人。”
黑臉男子沒有急著答應,還很警惕先趴到了門上,透過門縫觀察院外情況,結果讓黑臉男子鬆了口氣的是,院外並沒有大隊的官差或者軍隊,只有一個本村老人領著兩個穿著普通百姓衣服的青年男子,再細一看那兩名青年男子時,黑臉男子的心臟卻又加快跳動了,還趕緊開啟了院門。
之前沒有任何動靜,然後院門又突然開啟,門外的領路老人和那兩名青年男子難免都被嚇了一跳,再看清開啟房門的人後,那兩名青年男子頓時面露喜色,黑臉男子則趕緊向他們使眼色,讓他們閉上嘴巴,然後才打發了那領路老人離開,最後又仔細觀察了沒有其他人尾隨而來,這才關上院門,一聲不發的把那兩名青年男子領進了自己的房中。
那兩名青年男子也很謹慎,直到進房後確認了再沒有第四人存在,年齡比較小那青年男子才微笑說道:“軍師,讓我們好找啊,如果不是我們恰好碰上了房玄藻,聽說你改了個名字叫劉智遠,在這裡當私塾先生,我們還真找不到你。”
“你們來找我幹什麼?”黑臉男子神情警惕的問道。
“當然是找你幫我們報仇,替我們的大哥報仇。”年齡較小那男子回答,又道:“軍師,別躲著了,出山吧,這次我們兄弟一定聽你的,不會象大哥那樣被李子雄矇騙,不聽你的金玉良言,反而去聽那個老騙子的花言巧語。”
“報仇?”那黑臉男子笑了,冷笑說道:“你們找誰報仇?楊廣?陳應良?就憑你們兩兄弟,怎麼報?”
“當然不只我們兩個。”年齡較小的男子微笑說道:“軍師,當初我和你一起逃出崤函道時,你曾經說過,我們如果還想東山再起,就必須等到暴君楊廣再出昏招,或是再次大興土木,或是再徵高句麗,把百姓逼得無路可走,必須起來造反,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機會來了?”黑臉男子全身一震,脫口問道:“暴君又幹什麼好事了?”
“看看這個吧。”另一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