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只是裝腔作勢的要去追賊,皇帝不知道,倒是給弄的形容狼狽。
皇帝帶著海大壽一路回未央宮一路道:“老海,你說,朕這個皇帝當得憋屈不憋屈?”
海大壽撇了撇嘴,心想:這哪輪的上咱們當奴才的說三道四!誰當誰知道唄!
不過他還是特別厚道的給皇帝留了點兒面子,坦誠道:“不瞞陛下,有感情的就不覺得憋屈,夫妻之間嘛,這叫情趣。陛下若是恕了老奴唐突之罪,老奴大可以告訴陛下,先帝之前也是幹過這檔子事的,且比您還憋屈呢!”
“哦?”皇帝來了興致,“怎麼個說法,你且說與朕聽聽。”
“咳!”海大壽清了清喉嚨,“是這樣的——想當年呀,禧妃還在世的時候,哦,那時候還沒有爺您呢。”
“嗯。我知道。”皇帝咕噥。
海大壽是打小看著他大的,從他生母宮裡出來,到他御極一直跟著他,眼下送他回了殿裡,親自伺候他脫了鞋襪,又在九龍盤柱鏤空寶相花紋的鎏金香爐裡撥弄了一把,讓熄滅的火頭又燃起來,才站定了回話。
他則像個孩子一樣,在榻上盤起雙腿聽海大壽說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他父皇和母親,禧妃是他的生母。
別看海大壽平時絮絮叨叨的,嘴上又抹油,瞧著不牢靠,關鍵時刻講話還是利索的,專挑重點的講:“那一年也是選秀之後,有個侍郎的女兒吳昭容還算得寵,因此在宮裡頗有些橫行無忌,誰也不放在眼裡。有一回娘娘的一個丫頭去內侍監領胭脂撞見了這位吳昭容的貼身侍女,咱們娘娘那是貴妃呀,毋寧說是胭脂,什麼樣的份例自然都高過吳昭容,可那位昭容的丫鬟狗仗人勢,大鬧內侍監,娘娘的丫鬟是宮裡的老人兒,免不得嘮叨她幾句。那丫頭回去之後立刻就告訴了吳昭容,沒多久娘娘身邊那丫頭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事關後宮,皇后都不說什麼,先帝也不太好插手,且一連兩晚都留宿在吳昭容的宮裡,以至於那位昭容的氣焰愈發囂張了,譏諷咱們娘娘是昨日黃花。娘娘素來是個大度的,一次又一次的不與她計較,但那一次是真生氣了,先帝再去找娘娘的時候就如陛下是今一樣,吃了個閉門羹,一連三天都是閉門羹,且有長此以往發展下去的趨勢。為此,先帝爺暗暗的讓老奴傳了好多首情詩給娘娘,然也是沒得用場。先帝爺很是頭疼。後來呀,總算讓老奴發現娘娘宮裡不是養著一條看門狗嚒,咳,還是御賜的呢!所以即便關了正門和角門,總還得留只狗洞給那個崽子進出不是。”
說到這裡,皇帝已經猜到大半,朗聲笑了起來。
海大壽繼續道:“先帝記掛娘娘,想娘娘只有消了這口氣才行啊,就去鑽了那隻狗洞,可那隻狗洞小的很,先帝爺腦袋鑽進去了身子卻卡在那裡,結果是娘娘打著燈籠命人把先帝給拖出來的,一邊拖一邊笑,先帝爺非但不生氣,還得賠著笑。照理說這種事兒得多丟人啊,可先帝爺捨得下面子,自然就套的著老婆。娘娘笑了,往後一切萬事大吉。”
“那吳姓的昭容呢?”皇帝問,“先帝的太妃裡,朕不記得有這麼一號人物。”
“被先帝爺打發了唄。”海大壽道,“她是戶部侍郎的女兒,因著宮裡娘娘的身份和宮外的親族沆瀣一氣的賣官呢,具體怎麼著老奴也不清楚,禁中秘事,怕是隻有皇后才曉得了。老奴最後只記得她有個哥子,好像被綁去了菜市口行刑,血濺三尺。她沒多久也跟著自縊了吧。”
皇帝道了一聲‘也是’:“她一個後宮把手伸到前朝去,想必先帝也容不下她。”
“所以說嚒。”海大壽一拍手道,“眼下如嬪娘娘對陛下您還算是客氣的了。娘娘既不給您惹麻煩,也沒放狗來追您,最重要的是,她吃點兒小醋證明她在意您,是愛您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