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本該散發寒光的劍此刻卻將任何光華收藏。
看起來是把鈍劍,不會再鋒利,可劍放在脖頸處卻隱隱有劍鳴響起,那聲音像龍吟,像虎嘯。
一道墨光一閃,那本該很鈍的劍刃忽然變顏色,青色的寒光,一閃即逝,劍上已有血滴緩緩流淌。
噹啷一聲,長劍落地,噗通一聲,韓成倒在地上,一灘紅色的液體染紅他的髮絲。
韓成臉上還帶著笑容,明明還算年輕,兩鬢卻已斑白,此刻已經被染紅。
死,令人恐懼,又令人解脫,是脫離苦難的微笑。
門外的甲士如勁松一般立在那裡,自始至終皆沒動一寸,神情冷淡。
韓成已死,快馬已至陽翟。
陽翟城的王宮小而精巧,沒有彭城王宮的恢弘大氣,亦無薊城的冷峻肅然,亦無關中櫟陽的厚重而蒼勁。
王宮內一人拿著墨跡斑斑的帛書,臉上那一向鎮定從無波瀾的眼眸,射出一道怒意。
怒意轉瞬而失,又恢復那波瀾不驚的眼眸,臉上的神情還是那麼的恬靜。
此人一身藍衣,與青綠色的宮殿風格相配又有一絲脫離,他身材不算魁偉,卻筋如竹,骨如松,頗具仙風道骨姿態。
那雙射出怒意的雙眸此刻澈如清泉,眼神彷彿可透射一切。
如此清澈而超然脫俗的人不多,張良便是其中之一。
此人正是張良,看到信書,一向鎮定的他無法再鎮定。
帛書從彭城而來,帶來的訊息讓張良無法接受。
信中言項羽拜鄭昌為韓王,欲率兵塞漢王,阻其無法東出,韓成廢為侯,如今成為鄭昌的大將,率兵略韓地。
張良得知此訊息,一股怒意自眼眸中射出後,脊背一陣陣發涼……
韓成隕落後,從彭城出發的有二支軍隊,鄭昌軍一路向西至蕭縣,在此休整,並召集蕭縣俊傑,另一支則直接向北經留縣,過單父,進入梁地。
北上的軍隊則是由蕭公角率領,一路上聲勢浩大,蕭公角非常得意,只要打敗彭越他便是梁王。
蕭公角一入梁地便腰板變得挺直,彷彿他已經是梁王,對身邊的戰將道,“吾即位梁王,定拜召兄為梁相國。”
此戰將眼神閃過一抹譏笑之色,心中無奈,“梁地未平,便言拜相,如此輕敵,吾當思之。”
譏諷之色能從此將眼中射出,非常人,敢譏諷未來的梁王,定為身經百戰之人。
此人自陳勝時便已起事,本乃陳勝的別將召平,奉命率兵攻廣陵,不克,得知陳勝敗亡後,乃渡江至吳地,矯稱陳勝之命任項梁為楚王上柱國,令其率軍渡江西向攻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