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這是要為賈平安造勢。
可為何?
李勣笑的厲害了些,腰又痛了。他反手捶著後腰,臉上有痛苦之色。
是了,英國公六十餘歲,老了。人老了就喜歡栽培年輕人,看遍朝中的年輕一代武將,賈平安堪稱是翹楚。就算是放眼全軍,他依舊是其中翹楚。這樣的年輕人,不栽培他栽培誰?
“哈哈哈哈!”契苾何力放聲大笑。
這群老鬼笑的很是歡暢,等他們笑夠後,賈平安才說了自己的分析,“諸位老帥,此事我以為當謹慎。”
“何意?”
李勣問道。
賈平安在懷裡摸了摸,摸得眾人心癢難耐,恨不能一巴掌拍死這個小子。
賈平安摸出了一張地圖,攤開後,指著地圖說道:“諸位請看,丟失了半壁江山之後,高麗還剩下什麼?我敢斷言,此刻平壤已然是暗流湧動,那些人心思各異,以往在泉蓋蘇文的殘暴鎮壓之下不敢置喙,可如今泉蓋蘇文苟延殘喘,誰還把他當回事?”
眾人點頭。高麗如今便是一條被打斷腿的野狗,再也不能對大唐形成威脅。
“再看百濟與新羅。高麗乃是新羅的大哥,大哥被打斷了腿,小弟如何?只能是惶惶不安,唯恐大唐一路掩殺過來。而新羅本該歡欣鼓舞,可大唐陡然翻臉,金春秋能如何?”
高侃皺眉,“你說的這個有些意思,金春秋此刻大概就期盼著大唐能滅了高麗,再和百濟打個平手,如此新羅就能輕鬆掌控局勢。不過這是痴心妄想。”
眾人點頭。
賈平安微笑道:“可大唐為何要滅了高麗呢?”
眾人愣住了。
不滅高麗,那我們出兵是來打醬油的?
李勣突然一拍案几,挑眉道:“坐山觀虎鬥。妙!”
眾人恍然大悟。
“可我軍屯兵鴨綠水畔,泉蓋蘇文和扶余義慈哪有膽子對新羅下手?”
這一戰高麗人被大唐爸爸打出了翔,百濟在瑟瑟發抖,新羅目前……在金法敏歸去之前,新羅在洋洋得意。
這樣的局面,有趣。
賈平安輕聲道:“可大唐為何非得要屯兵鴨綠水畔?”
國內的事兒很多啊!聽聞吐蕃人又在蠢蠢欲動了。大軍迴轉長安,對那些野心勃勃的蠢貨們就是一個震懾。關鍵是這樣能讓高麗人安心。隨後見大唐真的走了,泉蓋蘇文大機率會咬牙切齒的用新羅人的鮮血來雪恥。
有些人家的家長就是如此,在外面受了氣,卻無處發洩,於是回家要麼憋著,要麼就拿老婆孩子來出氣。
李勣放聲大笑,諸位老將指指賈平安,契苾何力親切的道:“武陽侯,回到長安記得來家中做客,老夫備下美酒,一起痛飲。”
高侃此戰後大概還會在地方駐守,但他依舊熱情的邀請賈平安在路過他的防區時停留下來,和他來一場馬毬。
眾人紛紛攘攘,都在和賈平安套近乎。
李勣看了賈平安一眼,那眼神讓眾人深信這便是他的親孫兒,“拿紙筆來,老夫去信長安,請示陛下。”
眾人告退,賈平安被李勣留下。
“你這個年輕人,目光深遠,一下就看到了此次出征的問題所在。若是咱們一路打下去,將士們疲憊不堪,糧草轉運也頗為艱難。可戰機出現了不打又不好。唯有讓三國自己亂起來,打生打死,大唐就在邊上看著,等時機一到,輕鬆擊敗他們,此乃不戰而屈人之兵也。好!”
李勣笑的格外的慈祥,讓賈平安想到了有俘虜偷襲唐軍軍士,製造了三死五傷的慘劇後,李勣那眼中的冰冷。隨即那些戰俘,不,是整個戰俘營的數百戰俘就消失了,誰都找不到。只是若干年後在某個地方施工時,能挖出一個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