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蹬,它就往後滾,我再蹬,它往後退得更歡快了——活像被裝進鼠籠裡的小白鼠。
眼看著黑色信用卡離我越來越遠,我欠出胳膊大喝一聲:“我的錢啊錢啊錢——”
“我的錢——”
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咳,也把自己給喊醒了。
哪有什麼黑色信用卡,黑色下水道倒是有不少。
這時候,我聽見頭頂傳來了嗡嗡的說話聲。
甲說:“剛才的聲音,有點像羅立。”財主,是財主!不是像羅立,根本就是我啊我。
乙言之鑿鑿:“野貓,發情的野貓。”這……劉大,你有碰到過在冬天發情的野貓嗎?
我站在井蓋下欲哭無淚,小心肝被劉大震得一片一片的,只好蹲下來,準備好好醞釀一下,嚎一嗓子。
哪知道剛才太“入夢”了,喉嚨張開卻只能發出細若蚊蜺的聲音:“你才發情你才發情,我TMD的是冬眠的小野貓……”
完全,沒有氣勢誒。我不甘心的用手捅了捅井蓋,我說什麼來的,這是一個格外高的井蓋,我的胳膊,貌似又在平均水平以下,於是乎所以然後,我完全撼動不了這巋然不動的大井蓋。
這悲催的人生喲,難不成我要成下水道上殞命第一人了?
也許,N多年以後,那位偷井蓋未遂的賊,故地重遊,開啟井蓋,竟然在那裡發現一具森森白骨——沒錯,那正是冤死在井蓋底下的在下。於是,那具含冤得雪的白骨說話了:我咒你生孩子沒P眼我咒你生孩子沒P眼……
咳,有這麼咒自己的麼?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只希望在嗓子恢復前,財主和劉大還能多墨跡一會兒。
我的願望,終於在這一刻實現了。果然,廁神比什麼主都要牢靠,咳。這種地方,要有神,應該是廁神吧。
財主說:“不在這兒麼?”雖然隔著井蓋,財主的聲音聽著有點甕聲甕氣,但我竟然在其中發現了一咪咪的擔心——我肯定是錯覺了,這個資本家怎麼會擔心我呢?
劉大說:“不可能在這兒。”
我和財主心有靈犀的一起嗯了一聲,憑什麼那麼肯定?
劉大言之鑿鑿:“以羅立的智商,絕對不可能藏到這麼隱蔽的地方。”
氧化鈣!誰說我找不到這麼隱蔽的地方,我不僅找到了,還沒有最隱蔽只有更隱蔽的在井蓋下竊聽——雖然說,我是慌不擇路跑到這兒來的,雖然說,我是一不小心掉到井蓋兒底下的。
財主淡淡的說:“確實。”
我徹底無語了,白骨就白骨吧,你們兩位大神就別在我頭頂上埋汰我了。
然後又是西里索羅的一陣走動聲。隔著井蓋,這些聲音聽起來空曠遼遠,彷彿隔了一整個傷心太平洋;下水道大概有地方漏了,汙水瀉出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酸水灌進我的鞋子,非常豪氣的逆流成河。
死到臨頭自淡定,酸水汩汩往上冒的時候,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誒,你們這些湯湯水水兒悠著點,俺穿地可是優雅地白色運動鞋。
接著劉大說:“李若愚,你不敢面對我吧~”
我一下像被打了雞血,我這老中青通吃的美麗少女,竟然發現自己後宮的一員是情敵。我的心情糾結極了,比交了兩毛錢黨費還糾結。這就好比古代的皇帝,竟然發現自己的兩個妃子搞上了,這可憐的皇帝能有啥心情?
我和那皇帝,只能幽幽嘆一句:“人生啊~”
然後財主就笑,似乎笑的很開心。其實財主笑起來其實很好看:眼角微微翹起,多數時候,黑白不甚分明,眼神似醉非醉,搭著嘴角一抹淡笑——那臨去秋波,真真讓人心神激盪啊。
財主接著說:“劉朝儒你搞什麼?那孩子你指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