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唐寂見王襄說得鄭重,忙起身肅聲道:“先生言重了。便先生不說,寂也必不會將四丫頭置於明處。請先生放心,方才寂已定下了心思,便只叫四丫頭讀一讀那仵作的卷宗便罷,必不會再有餘事相擾。”
王襄聞言點了點頭,神態卻未見放鬆多少。事已至此,他攔是攔不住的,只能寄希望於唐寂多多顧念著傅珺一些罷了。
事實上,自確定那“無名男人”實為“無名男屍”之後,傅珺便一直在想,她是不是能有這個幸運親眼看一看屍體。
當然,這個念頭以她目前的身份,也只能是想一想而已。她相信王襄是絕對不可能讓她去查驗屍體的。所以,此刻聽唐寂說只讓她看看驗屍報告,她雖有些失望,卻也不算遺憾……
想當年,她可是隻能用“睡著了”來形容那具女屍的。今天她不僅說出了“男屍”二字,還能被王襄與唐寂接受,這已經是一種進步了,她並不會奢求太多。
唐寂想是極為迫切,一待得到王襄允可,便立刻走到案前,從那疊厚厚的卷宗裡挑了幾頁出來,遞給傅珺道:“這便是那仵作寫的,你看一看吧。”
傅珺伸手接過卷宗,細細研讀起來。
這份卷宗是唐寂親自整理出來的,裡頭不僅有那無名男屍的驗屍報告,連同發現這具無名男屍的時間、地點、周遭環境以及一些粗淺的血跡分析,都一一在案。此外。為便於比較,四年前那具女屍的驗屍報告亦在其中。
那無名男屍被人發現時呈側臥狀,根據屍斑及僵硬程度推斷,死者至少已經死亡一天時間了。那金釵的藏匿之處以及對屍身的完整檢驗,也在報告裡作了比較詳細的說明。
傅珺一面讀著卷宗,一面回憶著錢寶與大小眼男人那一行人的形貌,對比著卷宗裡的記述,不多時便有了答案。不過,她還是將卷宗反覆讀了兩遍,這才合上卷宗。
當傅珺抬起頭來時。正迎上唐寂滿是期待的目光。傅珺不由微微一笑。道:“死者應是那個錢寶。”
唐寂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問道:“四丫頭,你能確定?”
傅珺肯定地道:“侄女能確定,就是錢寶。”
“那你且說說。你是從哪裡瞧出來那死者便是錢寶的?”唐寂問道。
這倒不是他好奇。而是此案非同小可。他回京後還要進宮面聖陳明詳情,總不能只憑傅珺一句話便作出推斷,還必須說出理由才能更增說服力。
傅珺第一遍讀卷宗時。看到那仵作記錄死者“前額有舊傷,似曾為鈍器擊打過或曾撞擊過某處。後腦亦有舊傷,疑是撞擊所致”。只此兩點,傅珺便直覺此人是錢寶。
當年錢寶被馬匹撞暈,便是後腦重重著地所致,故此才會留下舊傷。還有,傅珺當年雖人小力微,那幾板磚也是竭盡全力砸下去的,當時就把錢寶的頭給砸破了,還濺了血花出來。以大漢朝的醫學水平,錢寶頭上留下疤痕想是在所難免。
然而,她卻不能以此作為理由。拍磚一事她當年是瞞下來的,跟誰都沒說過。此時自是更不能說了。而若只說後腦有傷一事,卻終究少了些說服力。
因此,傅珺才又將報告細看了一遍,終於發現了另幾處可疑之處,備細分析下來,便可基本斷定死屍必是錢寶無疑。
此時見唐寂問了出來,傅珺便回道:“卷宗裡記載,錢寶的後腦有舊傷,此處便與四年前他被驚馬所撞一事合上了,侄女清楚地記得,他是後腦著的地。唐伯伯可還記得侄女當年的說辭?”
唐寂這些日子天天翻閱相關卷宗,自是記得此事,於是便點了點頭道:“確實有此事。”
傅珺便又道:“卷宗裡還記載,那死者左邊胯骨較右邊突出。侄女由此便想起,當年被驚馬撞倒時,那錢寶在頭部著地